《[黑篮黄黑]蛰居人》顾芷

2、二

　　大黄和三黄其实都是挺乖的。
　　这终归让黄濑比较省心。

　　黄濑还记得曾有一段时间他反复不断地做有关黑子死去的噩梦，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黑子躺在血泊里，一点一点，因为流血过多而死去。
　　无法靠近他，无法触碰他，不能挽救他。

　　就像是……黑子哲也死去时候的重现。

　　「小黑子！」
　　「不要！」

　　他从梦里醒过来，睁开眼就能隔窗看见冷冷的月，四周在一片寂静中沉睡。
　　没有黑子哲也。
　　连他死去的场景也没有了。

　　黄濑感觉的到脚边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他低下头，就看见三黄依偎在他脚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裤脚。

　　有点暖暖的，湿热的。

　　黄濑把三黄抱起来放到腿上，把头轻轻埋到三黄柔软的毛皮间。
　　谁也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他确实落泪了。

　　有的时候黄濑也会梦见他和小黑子在一起时候的模样。

　　高中的时候黑子为了自己心中的篮球而去了一所名不见经传的诚凛高中，他记得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是在诚凛的篮球馆内，那个时候他说，「全队只有我和小黑子关系最好了」，却换来对方「关系很一般吧」的回答。

　　那个时候他故作哭泣状其实心底也不是一点感觉儿也没有。

　　「虽然，小黑子似乎和谁关系都淡淡的，不过，是在不该那么绝情吧。」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察觉到，那个时候，确实，有点喜欢小黑子哦。」

　　身边的三黄「汪汪」叫了两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应和些什么，然后黄濑摸摸它的头，一个人，一只狗，在月光的清辉下坐到深夜。

　　其实高中开始的时候黄濑对黑子哲也虽说有好感，但感觉毕竟不是那么深刻的。而感情进展的最终原因还是篮球。

　　说起来，黄濑凉太和黑子哲也的缘分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被篮球牵起的，而当他们渐渐长大了，为了各自的事业忙碌起来的时候，那层薄薄的缘分纸膜就这样破碎了。
　　「就那么一瞬间，就再也没有小黑子了。」
　　「打篮球很厉害的小黑子。」
　　「爱喝香草奶昔的小黑子。」
　　「对篮球以外的很多事都淡淡的小黑子。」
　　「黄濑凉太最爱的小黑子。」

　　高中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黑子哲也和火神大我的加入，诚凛中的篮球在各中学中备受关注，这只一开始不被看好的校队就这样不断前进，站到了很多人想象不到的巅峰。

　　当然，这些备受关注的目光中了，也有着黄濑凉太的。

　　慢慢的，从最开始所有强队都有所关注，到后来开始只一心抓诚凛的比赛，再到后来全场比赛下来只能记得黑子哲也传了多少球，在第几场体力有所下降，在哪一场又表现精彩。

　　发现自己这个状况之后，起初黄濑是有点惊慌失措的，但很快，当他察觉这个小习惯让他过的越来越愉快的时候，黄濑便不再追究了。

　　有关喜欢小黑子，最早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黄濑记得在和正邦比赛之前他去找过黑子，当时站在篮球社的门口，远远地就能看见黑子在里面奔跑的身影。他蓝色的头发因为奔跑的缘故而摇摆，肌肉的线条也恰好明晰。就不知道因为什么，黄濑这样盯着他好久。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黑子在休息的间隙一边用衣服领子擦汗一边回过头。

　　四目相对，没有言语。

　　黄濑感觉得到时间在倒退，这一幕就和国一两个人在开学典礼上相遇的一幕一模一样。

　　那个时候黄濑凉太也就是这样，第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黑子哲也，然后很快的，黑子回过头。黄色的，蓝色的，两行视线交织在一起。
　　缘分这种东西，果然是天生就注定好的。

　　集训结束之后黄濑笑嘻嘻走上前去，「不知道小黑子有没有空呢？」
　　他也不管四周各种目光，就随着黑子走进了更衣室。
　　「没有。黄濑君有事？」黑子也不扭捏，一边脱衣服一边问他。
　　「啊啊就是……稍微想请小黑子……」他的语速突然慢下来。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小黑子换衣服，以前在帝光练习的时候两个人被欺负一起留下来加强训练再同时进更衣室的事情是常有发生的，可是现在看到小黑子换衣服，黄濑觉得自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近距离看能发现他确实比初中的时候更加有力了，肌肉的线条清晰，皮肤……皮肤也很……

　　「黄濑君你想说什么？」黑子突然一句话差点吓了他一跳。
　　「啊哈哈，」黄濑用手挠头想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就，想请小黑子去喝茶。」

　　黄濑带黑子去的那家餐厅是他常去的。
　　因为之前拍摄广告经常要等到夜里上工，所以放课后他都会选择在这里等。也就是这个原因，餐厅里的店员都是他很熟悉的。

　　「黄濑君今天也来了哦！」店主是一个名叫日野芷花年轻的女子，看到黄濑出现就走上前去打招呼，「呀，没有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小朋友。」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黑子的头，「真可爱！」
　　「啊芷花这是我国中时候的队友，也是和我关系最好的一个，是吧小黑子？」
　　黑子默默看了面前两个人一眼，「分明关系也很平常。」只不过这一次，他说的很小声。

　　「所以黄濑君这次来喝什么？」
　　「还是老样子吧。」
　　「那，黑子君呢？」
　　黑子刚准备开口却听见有人帮他说了。

　　「香草奶昔。」
　　「……」

　　「小黑子明天紧张吗？」
　　「啊你是说……」
　　「明天对正邦和秀德的两场比赛，会很艰难吧。」
　　「啊说的也是，」他没什么精神的咬了一下嘴里的吸管，「说起来，也真是烦啊。」
　　「唉？」
　　「所以要早点把这种感觉消灭掉才好。」
　　「……」
　　「对同一个对手如果一直输下去，我也会很困扰。」
　　「……哈，真不愧是，小黑子。」

　　那个时候，黄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小黑子会赢的，诚凛也会赢。
　　他就是这么的相信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