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初代]天穹云端》双界线

7、第5章

　　在海上度过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从意大利的东南部去往了西北部。应该多少有受地理位置的影响，佛罗伦萨明显比西西里岛要冷上很多，更何况夏季已过，冬季将至。只觉一阵凉风吹过，身上就是阵阵寒意。
　　发烧是两三天就能好的病，但到了佛伦伦萨之后瑟琳那却隐隐有种自己马上又要感冒的预感。现在她的身上是一件短袖的T恤衫，外面套了件薄外套，并没有系扣子，因此冷风就从短袖T恤衫的圆领之中肆无忌惮地窜了进去。再看阿诺德先生，还是那身不变的风衣，颇具禁欲的风范啊。可是他现在不冷，在西西里的时候不热吗。
　　不过怎么样……定力都是意外的出色呢。突然感觉右手被轻轻地扯了一下，神游了许久的瑟琳那才惊醒，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双不温不火的双眸。即使是她近似发呆般盯着那件风衣的举动，也没能让他动怒。
　　“……你身上还有钱么？”
　　“诶？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啊，还有的。”突然想到了这周她每天早上都会给阿诺德先生买早餐一事，他指得应该就是这个吧。只是思索片刻，她突然扑哧一笑：“船上的早饭也不至于贵到哪里去啦，我好歹也是贵族诶，钱包哪里会那么容易空。不过如果一直在花钱而不赚钱，就是父亲……的口袋也不能幸免于难啦。”
　　提到父亲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却并没有多做表示，顺其自然地把话接了下去。
　　更轻的风声，就已经被马蹄声所覆盖过了。阿诺德听到瑟琳那提起她的父亲时脸色依旧不变，待路边的景色渐渐不再是海与天的蓝色之后，给了车夫几枚钱。马车是敞篷的，丝毫没有贵族风范，而车夫看到那几枚钱时连连道谢。瑟琳那并没有注意到钱的样式，但应该是比较贵重的了。
　　从这个角度看去，他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佛罗伦萨繁华的闹区。街上人流的确不少，但看上去都是些普通的大众贫民，不算太富裕但比起贫民窟里的人们要好上一点。这里的商家也同样是靠做小买卖来维持生计的贫民，或许偶尔碰到贵族，也能赚上一笔，生活过得还算不错。
　　阿诺德熟门熟路地带她走到了一家商店的门前。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没装修而废弃的门面，残破的深色牌子挂在最上面，看不清店的名字。与它附近那些装修得花里胡哨借以吸引顾客的店大大不同。他首先推开了深色的大门，那看上去很重，不过他推得一点也不费力。
　　瑟琳那还以为那是家内部与外部一样残旧的商店，没想到在阿诺德推开门的一瞬，里面闪烁着水晶的光芒，布置得简约，收拾得干净。不似贵族一定要弄得金光闪闪才肯罢休，这明明只是个小店，没有用过多的东西去装饰，但却是一砖一瓦间都透着淡雅与高贵。正前方，一个银色长发的少女正低着头专心手里的事情，也没忘了说一声“欢迎光临”。
　　“帕特丽夏，帮她找一件合适的厚衣服，简单一点。”
　　帕特丽夏……瑟琳那微微偏头，总觉得这个名字非常熟悉，阿诺德先生应该在什么时候也说过。
　　“……啊，是阿诺德先生？好久不见，情报部工作还进展顺利吧。”似乎是认出了对方的声音，少女非常高兴地抬头，顺便用眼神向瑟琳那问好，“是要度过冬季吗？这位小姐……大衣的话穿M号差不多吧？”
　　“诶？好，好的。您的眼里好准。”
　　“是吧，好歹干这行两三年了。”少女调皮地露出个得以的笑容，从身后的一间房间里取出几件颜色款式各有不同的衣服，“我这边多数是定做的啦，可能没有特别适合你的，但可以挑选一下，这是最近的新款。”
　　四件衣服静静地躺在柜台上，都是浅色系，裁剪与做工很精致，款式简单精美，看上去都很像阿诺德先生会喜欢的样式。不过瑟琳那也暗暗惊叹帕特丽夏的眼里很棒，这些的确是她平时偏爱的款式。
　　在帕特丽夏的推荐与解说下，瑟琳那就选了一款连帽的长款风衣。那衣服看上去很休闲，并不属于正装一类。阿诺德先解开了手铐，她就与帕特丽夏一起进了试衣间。
　　“瑟琳那你穿上这一套很漂亮呢！”帕特丽夏作为一个店员非常自来熟，在与瑟琳那熟络了之后就直呼其名，“我想那位先生也会喜欢的。”
　　“诶……怎么突然提到阿诺德先生。”
　　“是他带你来的嘛。”银发女孩的眼神看上去有一点忧伤，但脸上笑容不减，也丝毫不想透露一丝的情绪。在水晶灯柔和的光芒之下，她的笑容在瑟琳那眼中反而有点刺眼。稍稍停顿了一下，瑟琳那的手轻轻握上了帕特丽夏有点微凉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我有点自作多情了呢，如果真的是我所理解的那样……那个，其实是你多心了，我与阿诺德先生什么都没有。你看，刚才他还用手铐拴着我呢，我们各自扮演着什么角色，自然是显而易见吧。也怪我刚刚才记起来你的名字阿诺德先生在什么时候说过……就是上船后的第一个早上，我不知道他的作息时间就擅自敲门进入，结果他在说时间的时候前面有加上你的名字呢。你们一定非常幸福的呀。”
　　“阿诺德先生的起床气……还没好啊。”少女的嘴角带了些许的苦涩，“对不起，我好像给你造成困扰了。实际上我对他的感情……连自己都不清楚。所以……现在我只是一个服装店店长了。”
　　“不会，你其实比我勇敢很多。”瑟琳那微微一笑，扣上了最后一粒扣子，“好看吗？”
　　帕特丽夏怔怔地看着瑟琳那，突然了然，也报以微笑：“是的，真的很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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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衣服就完全御寒了，与帕特丽夏告别后，瑟琳那又成为了手铐上的犯人。不过从下船之后，阿诺德就有意放松了钢铁的束缚，因此也不至于磨破手腕。
　　告别了繁华街便又是一条人烟渺茫的乡间小径，青石板路此刻已经被落叶铺满，踩上去会有“嘎吱嘎吱”的声音。整个树林都被描上了一笔秋天的色彩，连浅蓝色的天空也被半遮半掩看得断断续续。她只隐约觉得今天天上的浮云可真多，把阳光都遮住了。
　　这个树林的旁边其实有不少精致的房子，看上去很像是刚才在繁华街所看到的商人们住的。大概是因为现在是上班时间，所以人烟稀少，甚至是看不到。安静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各自轻微的呼吸声。虽然天气不算太寒冷，但是从嘴里吐出的气还是形成了白色几近透明的雾气。
　　她觉得自己不该开口来打破这个安静的气氛，可是帕特丽夏又让她有点在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暂时不开口了，或许等下次见面向她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比较好。毕竟她也不过是个外人，什么都不懂。
　　等出了树林才发现是一条商业街，而且就紧挨着繁华街的旁边。只是如果直接过去的话有很多条马路，人流多，喧闹极了，因此选择稍微绕远路走了一条乡间小径，也像是他会做的事。
　　还没随阿诺德进入某个建筑物，就先听到了广场上的窃窃私语。
　　“听说昨天上午朱塞佩（giuseppe）去看了帕特丽夏呢，结果被无情地打了回来。”一个青年低低地笑着，“现在还青着一张脸呢，也就只有他被拒绝那么多次后还不死心。”
　　“帕特丽夏？朱塞佩？好久都没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了诶，他们现在还好吗？”
　　“是的，我想都很精神呢。”
　　“请问……帕特丽夏是谁？朱塞佩好像我还有些印象。”
　　“噗……你是新来打杂的吗，这些东西别知道了，快去打扫首席大人的办公室吧，据说他今天回来。”
　　“可是已经打扫好了啊。”另一个青年沮丧地垂下头，“不幸您去检查嘛，真的一尘不染，而且我们也没碰过他的文件，真的。连指纹都没留下呢，他肯定不会发觉的。”
　　“好样的。”看上去官职比较高的人笑着拍拍他的肩，“那我们也回去工作了，你休息一会再跟底层人员学习一下批阅公文的技巧吧，祝你早日升为正式成员。”
　　“是！谢谢您！”
　　一群人从喷泉旁离开了，谁也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阿诺德与瑟琳那。因为耳力很好，模模糊糊还是听到了不少他们的谈话。瑟琳那微微勾起嘴角：“阿诺德先生您的部下很出色呢。”
　　“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瑟琳那却有从中听到一些隐隐的赞许。
　　广场上，喷泉还在哗哗地流着，鸽子在广场的周围飞来飞去。天空之上，云朵渐渐多了起来。TBC

作者有话说

　　帕特丽夏是情敌，但她是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