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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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罗的公共资料库确实神马都有：从如何煎鸡蛋到浓缩液铀弹的保存方法；下至幼儿基础的识字教材上达高深莫测正常人一看就觉得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恨不能以死谢罪的专业著作……但惟独，在女性相关方面非常匮乏。比如，维维安死活搜索不到参加新年舞会的得体打扮。
查找不到的话，就只能自己胡乱折腾了，摊手。所以迟到了咩，叹气。
幸好成果还算能见人——迟到的维维安提心吊胆地推开会场的大门，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刘海处别的发卡看上去很典雅。她踩着还不习惯的高跟鞋，站在门口，在众人纷纷的侧目中露出一个羞怯的萌笑，双手揉搓着裙边像惊惶失措的无害小动物，一双墨蓝色的大眼睛扑闪扑闪无端地惹人怜爱。
在场各个光棍宅男立刻就爆了——尼玛咱们公司什么时候有这么萌的软妹子了！？求勾搭求交往求【哔哔——】！！！
维持着机械的笑容脸都要僵了，维维安恐慌地觉得一干猥琐男的露/骨目光恨不得剜了她。
——呜呜这些家伙太特么恐怖了我没带菲尼克斯肿么应付得来？前辈你在哪里！？
急切地向人群密集处挤，见有人想搭讪就赶紧抱着脑袋躲开，维维安很不容易地站在大厅中央四下搜寻，结果在一堆莺莺燕燕中找到了微笑应付的文森特•瓦伦丁。
维维安半是欣喜半是气恼地撒丫子飞奔而去，顺理成章的，脚扭了，身子一歪失去平衡，扑向光亮干净的地板致以最真挚的新年祝福——
大脑皮层的神经中枢没有形成意想之中的疼痛感，因为一双修长而温暖的手稳稳地托住她的双臂扶她站好。文森特哭笑不得地点点她的额头，说：“不习惯高跟鞋就别乱跑，你这丫头可真不让人省心……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帮你救急呢？”咽下还想补充的“塔克斯有你就快没救了”，今年的最后一天应该过得没有缺憾。
“哼，前辈你实在……”不敢让扭伤的脚落地，维维安滑稽地保持金鸡独立的姿势，傲气地抱着胸，想辩解自己的懂事无知的人发现不了，话一出口却变成了小言味十足的“如果我以后还不让人省心，前辈你会一直为我救急吗？”
——诶呀我勒个去的我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文森特被雷得反应全失，笑容几近崩溃；维维安羞愤捂面，不断内心自我催眠“啊哈哈刚刚只是幻觉”。冷场了近五分钟，做好心里建树的维维安叉腰，气场没有半分异状。她气鼓鼓地扫了一眼（恢复正常后）双手插兜开始哼歌的文森特，问道：“咳，话说前辈，你怎么还穿着制服？”姹紫嫣红中一点看得眼睛起茧的蓝，他以为她好骗么？
“没有啊，为了舞会我换领带了。”文森特得意地竖起右手食指摇摇，从外套下挑出领带——没错，换了条红的，真喜庆。
——靠，你坑爹呀？
如果这算冷笑话，（无端脊背发凉、汗毛倒竖的）维维安认为文森特是FF系列里当之无愧的冷笑话之王。
“言归正传，维维安，我有幸能请你共舞一曲吗？”微微欠身，使得视线平齐，文森特谦和地微笑着做出“请”的绅士手势。维维安囧囧有神地学着一旁的女人拎起裙摆回礼，不忘心底吐槽“这莫名其妙的欧洲中世纪宫廷风是闹哪样”，脸上却是真心实意的抱歉：“前辈我是很愿意和您跳舞的，但您刚刚也看见了，我脚扭了，请恕我无法答应。”——而且我跳舞和巨怪一样怂。维维安无声地补了一句。
“真可惜。”文森特以淡定的表情和丝毫不觉惋惜的语气如是说，依然向维维安伸出手，手指轻轻勾起，“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外边露台上坐会儿。”
——啊拉，其实前辈您也是想逃离这么嘈杂且浮华的地方对吧？
抬起手坚定地握住，维维安在文森特的搀扶下，忍痛一瘸一拐地偷偷从侧门溜了出去。他们在建成“空中花园”样式却光秃秃的露台边找到一张长椅坐下，舞会上艳俗的靡靡之音已经离他们很远、听不分明了。这里只有轻风拂过时细细的震颤，安静得可以轻易听见彼此的心跳。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打破这一晌的宁然，但并不会觉得尴尬突兀；两人的手松松地交握，维维安的小手裹在文森特掌心里，温度相近，一时没有人有松开的意愿。
这夜晚暧昧又温馨。
“前辈你看那颗星星！”维维安突然像发现了新品种陆行鸟似的惊喜大叫，举起手指着天空东南角。左手倏地空落令文森特失落几秒，随即也附和着抬头望去——那是一颗很漂亮的星子，光晕是浅淡的红色柔和。维维安凝视一会儿，失望地咕哝道：“唉，看久了也没有文森特前辈的眼睛好看了。”
文森特失笑。他看见女孩在繁华城市夜景的灯光中被映亮的眼，宛如神话中灿然的星海，才真正美得出奇。
然后又是沉默。维维安跷起崴了的右脚揉着脚踝沉思。
“我觉得吧，前辈，如果以后我们都单身，就凑一对吧。”维维安突然半开玩笑地说，话音还没落地就急着解释，“啊拉这当然是说笑啦，前辈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好妻子。”她踢掉高跟鞋，摇晃着双腿，怔忪地远眺米德加尔除夕夜的盛景。大街上人山人海啊，大家都是那么幸福那么快乐的模样，父亲或许正在酒馆里撒泼吧，不知道今天给他寄去的礼物收到没有。每个人都会有完满的结局吗？
她的提议，好像不错……文森特愉悦地想，然后被自己突如其来的诡异认知惊悚到，打了个冷战。
“说实话，前辈——请听我倾诉，拜托——说实话，以前的我，并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呵呵，听起来很奇怪对吧。因为我……”因为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听起来，自己都觉得矫情得可怕。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如果是想改变什么，何不直接穿到关键人物身边按攻略以苏拯救世界皆大欢喜打出HE——除非是穿越系统的BUG或蠕虫漏洞？那必须得投诉消费者权益热线（？）避免再祸害纯情妹子啊喂！
维维安使劲吸吸鼻子。像迷了路的小白兔孤单无助。
“进入神罗，是家父的愿望。而我，就是姑且以‘看美男’作为好好生活下去的心灵支柱——呃，有点俗气对不对？所有的努力似乎都不是为了自己，不知道下一步的目标该是什么，很迷茫，找不到可以给予慰藉的人所以也很孤立无援……呐，现在好多了，真的，多亏了前辈您。”维维安像在讲故事似的叙说着，语调轻松无波。她环抱着肩缩在城市的华丽灯光照耀不到的角落，瑟瑟发抖似是夜风寒凉。文森特体贴地脱下外套为她披上。
“我不是很擅长安慰别人……”自言自语地抱怨了一句，文森特提高了音量，“维维安•多米诺，你就是你，你喜欢、你讨厌的一切，不都是你真实生活的组成吗？所以，不要再说什么‘不知道活着的意义’这种话，在意你的人们，像你的父亲，会悲伤的。”说完后他抿紧唇红了脸陷入沉默。依他的性格果然不适合直白地说些抚慰的话啊。
维维安紧紧抓着文森特的外套拢在胸口，他低沉空灵的声音杳远地入耳，他的体温驱散了夜风的冷冽。脑袋埋在衣服里，鼻端淡淡的不知名香味萦绕，维维安有些哽咽，她闷闷地说：“谢谢前辈。可以借我肩膀靠一下么。”
——也许是为了你，我的生命才会有意义。
这夜晚暧昧又温馨。
文森特默许地侧过身，女孩毛茸茸的脑袋试探性地依偎上来。维维安偷偷用袖子擦掉眼泪的举动异常孩子气，文森特略一仰起头露出笑意。繁盛灯火中，亿万点璀璨自那片血红深处涌现，像是黑暗中唯一的明亮。
“前辈，我们一起倒数十秒。”在外套底下若有若无地握着文森特的手，见他没有反应便大胆地捏紧，维维安转过头对神情柔和的文森特说，周围的光也随着她的话出口而陆续消失。文森特没有搭腔，但他在心里跟着女孩的节拍念着“十、九、八……”
三。所有的明亮都消陨。黑暗笼罩世界，即使有微弱的星光也依然看不清身边人的脸庞。
二。她用脸颊蹭蹭他的肩，冰凉的鼻尖隔着衣料烙在温热的肌肤上触感清明。
一。眼前深远的漆黑夜幕上突然绽开大朵大朵绚烂的烟花，带着轰轰烈烈的美旋转升腾，映衬出最祥和的盛景。各式各样的鲜妍色彩震裂的爆炸，散落成点点的美丽焰火如流星般嫣然坠落。维维安很激动地跳下长椅，披着文森特的西装外套站在露台的栏杆边，抬头痴痴地伸出手，想要攥住那一闪而过的凄艳。漫天的烟色火光中，女孩的长发随风猎猎飞舞，群青色的裙摆鼓动如曼陀罗盛开时卷起的花瓣。她连忙压住。感受到文森特有些异样情感的专注视线，她拉紧外套轻轻侧过脸，在闪烁不定的金芒中笑得很好看。
情不自禁地离开长椅来到维维安身边，文森特和她站在一起，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烟花盛典。“砰砰”的爆炸声太过震耳，维维安想说什么只能踮起脚尖，尽力凑到文森特耳边大声喊道：“前辈，新年快乐！！！”
“诶，不用那么大声的。”文森特捂着耳朵露出“真是受不了你”的嗔怪表情，“新年快乐，维维安。请一直这么微笑下去吧。”
维维安一开始没有听清，文森特只好再重复一遍，但最后那句形似请求的祝愿却无法再说出口。抛下了一直阻挡着自己前进的障碍，维维安显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她挽住文森特的胳膊，说：“要开始吃大餐了，我们快点回去抢个好位置吧前辈。”文森特哭笑不得地点头同意，石榴红的深邃眼眸中潜藏了一抹不知从何时出现的宠溺。
从那扇侧门偷偷溜回去，舞会上的红男绿女们依然在觥筹交错的笙歌中哄笑，谁都没有发现有两个塔克斯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看样子还得等一会才开始宴席，维维安和文森特站在大厅角落里抱着空空如也的肚子不胜唏嘘。维维安忽然用手指着头顶充当装饰的绿色，言语间满满的难以置信：“看，竟然是槲寄生。”
——米德加尔不是钢铁都市植物界的都敬而远之吗？何况槲寄生这种圣诞植物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违和了吧？
编成圈的青翠植物开着淡黄的小花结着红色晶莹的果实，它的某项引申功能让维维安忍不住浮想联翩。（看样子一定不了解的）文森特点点头说：“是的，公司能够找来真不容易。”此外就没什么表示。
——有时候不解风情的单纯正直男好讨厌！
郁闷地鼓起腮帮子，维维安愤懑地转过头去，对墙发射不爽的必杀死光。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