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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chapter 29 ...

  •   陆小乐在卓航床上睡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陆谢国和林梅就风风火火赶到学校,把女儿接了回去。
      陆谢国被老婆批评教育了一晚上,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回到家就向女儿认了错:“小乐,这次是爸爸的错,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爸爸不该瞒你,更不该自作主张不顾你的感受。”
      陆小乐和父亲对着干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看到父亲向自己低头认错,突然有些不适应。
      “其实当年你妈妈在外面有了人,坚持要跟我离婚,我因为不同意才跟她吵架。”
      “不可能!”陆小乐生气得打断他的话,“妈妈不可能是那种人!”
      “就是因为你一直信任你妈妈,所以我才不愿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那时候你年纪还小,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是被妈妈抛弃的孩子。直到前几天,你妈妈突然出现,说要见你,我很生气,也很害怕,怕你会被你妈妈说动,跟她离开……”

      陆小乐简直不敢相信父亲口中说的这一切是真的。这些年来,母亲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但凡受了委屈、挨了骂,她总会在脑海中想象母亲温柔的模样,如果妈妈在就好了,妈妈一定会支持她、安慰她、理解她……但事实却是如此残酷。
      原来离婚是妈妈提出来的,原来自己一直崇拜的母亲竟是一个如此无情的女人,当梦想变成泡沫,回忆成了幻影,陆小乐突然觉得自己的胸口透不过起来,心像被什么扼住似地难受。
      她抬起头,突然很严肃地看着父亲:“爸,无论如何,我想和妈见一面。”
      “你已经长大了,从今天开始,所有你决定的事,我都会尊重你的选择。但爸爸希望,无论你遇到什么,都能理智地去面对。”
      “爸,我会的。”陆小乐郑重地点头,那神情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多。

      不久之后,陆谢国安排了女儿与前妻见面。
      当得知前夫同意让自己与女儿相见时,姜虹在电话里激动得泣不成声:“小乐,你等着,妈妈明天一早就来看你!”
      然而,姜虹却食言了。
      陆小乐满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家里等了整整一天,姜虹都没有出现。到了傍晚的时候,陆谢国手机里来了一条短信,是姜虹发来的:“小乐,妈妈有事不能来了,原谅妈妈好吗?等过段时间,妈妈手头的事忙完了,再来看你。”
      陆小乐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原本应该倍感失落的心情,不知怎么的突然轻松了。
      或许,这就是人生。
      人在成长的路上,承载了许许多多的梦。有些梦虽然遥不可及却带给人希望,有些梦看似近在咫尺却只会让人失望,只有咬牙放下那些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想,路,才能走得更远。

      经过这件事之后,陆小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过去,她总是独来独往,凡事都爱跟人对着干,别人说东她往西,别人说西她往东,把自己搞的人人见了都回避三尺,活生生一只吃了火药的刺猬。可现在,她似乎一夜之间懂事了,不仅脾气好了许多,连上课都开始认真听讲了,把好友郭娜吓得差点尿失禁。
      “小乐,你怎么了?我觉得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陆小乐问。
      “哪里都不对劲!”郭娜斩钉截铁地说。
      “神经病!”陆小乐骂了她一句,低头顾自己做作业。

      郭娜更按耐不住了:“小乐,你别做作业了,我……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见她欲言又止,陆小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就是……”郭娜边说,边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注意她们,这才贴在陆小乐耳边一字一颤地说,“我~见~鬼~了~”
      “什么?”陆小乐差点叫出来。
      “嘘!”郭娜赶紧按住她,“小声点,让人听见!”
      “到底怎么回事?”陆小乐问。
      “就是最近我书包里总会莫名其妙地多出东西来。”郭娜说着,果然从书包里掏出很多东西来,有铅笔、橡皮、笔记本……甚至还有一盒口香糖。
      陆小乐感到很汗颜,问:“不是有人丢的吧?”
      “我一开始也这样怀疑,可是问了很多人,都说没见过,我就奇怪了,你说我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所以出现了穿越的前兆?”
      “穿你个头啊!”陆小乐白了她一眼,“肯定有人搞鬼,看我帮你把那个鬼抓出来。”

      陆小乐果然有一套。她守株待兔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往郭娜书包里动手脚的“鬼”,那“鬼”在早锻炼的时候出现,穿着一件连帽衫,把帽子套在头上,偷偷摸摸地溜进他们班的教室,往郭娜书包里塞什么东西……
      “不许动!”陆小乐跳出来,大喊一声。
      那人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竟然是个茶叶蛋!
      陆小乐震惊了,刚想说话,哪知那人拔腿就跑。
      “喂,别跑!”陆小乐几步追上去,把人堵在了教室门口,一把扯掉了他的帽子,这下,陆小乐更震惊了。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曾经扒过裤子的萧正泰!

      萧正泰看到陆小乐,第一反应就是捂住了裤子。
      “乐……乐姐,你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别做这么猥琐的动作!”陆小乐骂了他一句,把茶叶蛋放在桌上,“说,你来干什么的?不说我就把这玩意儿扔了!”
      “别!”萧正泰赶紧阻止,“乐姐,这茶叶蛋我妈烧,还热呢,你扔了我拿什么给娜娜啊?”
      “哦,原来是娜娜……”陆小乐若有所思。
      萧正泰的脸红得像个番茄:“乐姐,我招了还不成吗?我……我就想娜娜开心……你千万别告诉她!我怕她生我气……”
      “废话少说!”陆小乐打断他的话,“不告诉她也可以,帮我个忙!”
      “什么忙?”萧正泰一脸茫然地看着陆小乐。
      只见她坏笑了一下,说:“帮我补习功课吧。”

      补习功课这样的话从“打遍天下无敌手,扒人裤子不眨眼“的陆小乐嘴里说出来,萧正泰真的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其实他不知道,陆小乐想好好学习是有原因的,她想跟卓航考同一所大学。
      或许有人觉得功课门门垫底的陆小乐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但这丝毫不能动摇陆小乐的决心。她生来就是个固执的孩子,过去她总把心思动在怎么跟老师做对,怎么找老爸麻烦身上,所以她的成绩一直都不好。
      如今,她奋斗的方向改变了,她可不想老被人说没出息,老有人拿她跟成绩优秀的哥哥比,她要好好学习,奋发图强,赶超卓航。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高考又要到了,既然她控制不了卓航考那个学校,就只有自己努力考得和他一样喽,毕竟没人吵架的感觉真的很空虚。

      迫于陆小乐的淫威,萧正泰不得不委曲求全替她补习功课,本以为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迟早会腻味。哪知道陆小乐这次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真当卯足了劲地要学习,拖着萧正泰给她补了块半年的课。
      这半年可苦了萧正泰,不仅要劳心劳力,还得忍气吞声,差点没愁成秃顶。但所幸萧同学的付出没有白费,陆小乐的成绩果然大有长进,不仅如此她的人缘也好了很多,班里的老师同学都开始对她刮目相看。
      人缘的好转也替她带来了不少桃花,要知道陆小乐这丫头本来就长得水灵,当初因为脾气差,所以没男生敢追她,现在大家都知道陆小乐变了,于是早恋的苗头就在不少少男心中蠢蠢欲动起来。
      初中的最后一个学期,陆小乐收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信是用钢笔写的,内容虽然狗屁不通,但从端正的字体看来,写信的人起码态度是诚恳的。只可惜陆小乐性子急,才放学就背书包回家,完全没注意到课本里夹着个信封,于是那情书就随她一起回了家。

      一推开家门,陆小乐就发现玄关放了双运动鞋,一眼便认出是卓航的。
      那家伙不是快高考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陆小乐心中好奇,连书包都没顾得上放,就跑去推开了卓航的房门,看到他拖着行李箱,正在一件件地往衣柜里放衣服。
      “你要回来住了?”陆小乐语气很难掩兴奋。
      卓航听到动静转过身,挑眉问:“看来你还挺欢迎我的?”
      陆小乐很尴尬,假装生气道:“谁会欢迎你啊?你不在我不知道有多舒服,连厕所都没人抢!”
      “真没良心,那我回去算了。”卓航说着竟然把才摆好了的衣服又往箱子里放。
      陆小乐急了,瞬间暴露了本意:“别别,我说着玩呢!”
      “看来有些人还是舍不得我。”卓航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她的脸立刻就红了,低下头声音都轻了不少:“自恋狂!我不跟你说了,我回房做作业!”
      “等一下!”卓航一把夺过她的书包,“听妈说你最近开始用功了,真的假的?我来检查检查。”说罢,没等陆小乐同意,就坐到床上开始泛起她的作业来。

      “喂,你个臭田鸡!不许翻我书包!”陆小乐张牙舞爪地过去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卓航自然不同意,两人拉拉扯扯之间,一个浅蓝色的信封就像树叶似地从课本里飘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我看看。”卓航二话不说捡起信来看,张口便念,“亲爱的小乐收。”
      陆小乐呆住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书包里会有这玩意儿。
      卓航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故意说:“哦,陆小乐你完了,早恋!”
      “你乱说什么呢?这东西我自己都没见过!”
      “肯定是你在学校里跟哪个男同学暧昧不清,所以人家才会给你写情书。”卓航假装认真地说。
      不想这话激怒了陆小乐:“死田鸡,你还有脸说我,也不想想你自己以前收了多少!别人写情书给我怎么了?说明他有眼光!”
      “眼光?”卓航冷哼了一声,从上到下把陆小乐打量了一遍,淡淡吐出四个字,“没看出来。”
      “我才不要你看!把信还给我!”
      “不行,没收。”
      “还给我啊!”陆小乐一着急就去抢,可惜卓航已经快她一步,把信给撕了个稀巴烂,可怜了那个鼓足勇气写情书的男生,连名字都还没让心仪的女生知道,就已经壮烈牺牲在了纸篓里。
      此举令陆小乐恼怒不已,她一把抢回床上的书包,狠狠瞪了眼卓航:“你怎么那么讨厌啊!”说完,冲出了卓航的房间,还把门关得砰砰响。

      兄妹俩好不容易见次面,没说两句话又开始打冷战,林梅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但所幸卓航这次只是回家来复习两天,等他高考一结束,考上大学,家里这种鸡犬不宁的日子应该会大大减少了。只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儿子这次考试别再出什么状况,考个好成绩,也好让她这个做妈的放心。
      许是林梅的诚心感动了老天爷,陆小乐虽然跟卓航怄气,但总算没再对他动粗,从回到家复习迎考,到高考结束的最后一秒,卓航都保持四肢健全、精神正常,并且没有受到任何暴力威胁。
      总而言之,一切都很顺利,除了陆小乐还没消气。她甚至决定每天在学校把作业做完再回家,免得回到家看着臭田鸡碍眼。

      这决定可苦了萧正泰,本来要准备中考,学习就已经很紧张了,再被陆小乐这样折腾真心受不了。所以,在留下来给陆小乐补了一天课后,长期隐忍而怯懦的萧正泰终于决定反抗。
      “我要回家复习,不能再给你补课了!”第二天放学后,萧同学鼓足了勇气向陆小乐摊牌。
      “不行!”陆小乐很快给予了否决。
      “可……可是下个月就要中考了,我自己都还有好多功课要复习,根本没时间帮你补习……”
      见他还是坚持,陆小乐只好转而威胁:“你难道想我把那件事告诉娜娜?”
      “你说吧,反正我已经决定中考之后向她表白了。”萧正泰这回竟然骨头硬了。
      陆小乐没办法,又改成利诱:“那要不我帮你表白啊?”
      “不用,我妈说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陆小乐一口血吐出来了:“你也太绝了吧,你不帮我,我这些题问谁去?”

      “问我。”一个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陆小乐抬起头,看到教室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他穿着白体恤和深蓝色的牛仔裤,笑容看上去让人恨不得想过去揍他几拳。
      臭田鸡,考完闲着没事做,跑来学校干什么?
      陆小乐很不客气地要拒绝,哪知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如临大赦地萧正泰捧着一叠书,全都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卓航怀里:“大哥,你真是好人!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说完,飞也似地跑得没了影。
      留下目瞪口呆的陆小乐,和捧着一叠书的卓航,对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卓航耸了耸肩,假装无奈道:“你就认命吧,也只有我肯为了你忍辱负重、舍身取义。”
      陆小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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