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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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难过么？手冢君他……”
我喜欢手冢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所以都看我。
“是我让他去的。你说呢。”
所有人瞪大眼睛。
“他愿意去，我不会反对的，这事对他来说是好事。我只要在这里照顾好网球部就可以了。”
“你不跟着去么？！”
嘴抽抽的那叫一个销魂。
“碧……”深吸一口气。“你要明白。部长是会德语的，而我——不会！所以，我只能呆在日本！”
如果手冢去中国的话，我倒是可以过去当个翻译神马的……
“哦……”她还是一脸难过。
“又不是不二周助去德国，你难过个什么劲？”
“……可是听说手冢君今天就走了，你不送一下？”
“教练和代理部长都去了，我不能走。”
“但是好歹送别一下增加感情……”
我真不明白我天天都被他气死了，天天离他半米远就那她还能看出我跟他有感情。
她真神人。
下午去看了幸村。
“照这么说，手冢君走了？”
“对。”
“你没有去送机？”
“教练和代理部长都去了，部里没人看，只有我一个。而且他也点名不让我去送。说我要以青学网球部为重。”
他顿了一会。
“手冢君离开日本……会不会难过？”
我看着窗外的太阳。
“不会。因为等他回来之后一定是全盛状态了。”然后看他。“希望你能早点出院就好了。”
他突然低沉了。
“幸村？”
“冰华，医生昨天跟我说……如果想治疗这个病，必须要做手术。”他顿了一下。“但是……只有30%的可能……手术成功。”
终于要到这个时候了么……
“你不想手术么？”
他考虑了一会，点点头。
“害怕手术会失败，是么？”
继续点头。
“虽然我知道，如果不接受手术可能更严重……但是……”
“还是无法劝自己？”
点点头。
幸村是极其聪明的。一件事的利弊他自己完全可以看出来。但是……他依然只是十五岁。就算在中学网球界称王称霸的人，却依然是十五岁。
“以我的意见来说，我是希望你可以接受手术。”他的发病率开始提高，很不乐观。“你自己的身体你明白的。”
“可是……如果不接受手术，我就能多知道一些网球的事情……”
这个少年，是让人无比心疼的。
“这个病的后果你知道的。轻则瘫痪，重则死亡。”瘫痪，死亡，真的是太过沉重的字眼。“如果不治疗就必须是这个结果。但是现在你却有康复的机会，应该珍惜才是。”
“我担心……我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你倒是挺会规划未来。”靠在椅子上。“你还没上手术台就知道上了手术台就下不来了？”
“但是……30%的几率……”
“不上手术台是30%，上了手术台就是50%，我只能说你看着办。”
“50%？”
“上了手术台就两种可能。要不成功，要不失败，没有第三种可能。”看他一脸犹豫，也觉得很诧异。
他这么果断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你想想，成功了就有重新握起网球拍的机会，失败了就跟没做手术一样。在我看来没失去什么，最多也就损失的是时间。结果都一样。”递了一杯水给他。“其实举个例子就行。”看了他一眼。“现在立海大在打一场比赛，胜率只有30%，如果不打就会止步，打了如果输了也有可能会止步。但是有30%赢的机会，你会打么？”
“会。”他下一秒就给出答案。
“这不就得了？”站起身。“青学前两年最多也就在关东第一场就败了。这次对冰帝也差不多是30%的胜率。可是部长他还是决定要迎战，虽然付出了让部长离开青学的代价，但是我们还是赢了。”回头看他。“部长赌上的是自己的左臂，而你赌上的是时间。从手术那天到如果不接受手术离开的那天之间的时间。30%，不是完全没可能。所以我给出的意见是——努力一把，拼一把。相信自己成功。”
“医生……也跟我说了，就算我手术成功……也可能不能回到赛场去了。”
摇摇头。
“我觉得幸村你完全多虑了。”手里又拿了个梨子和水果刀，慢慢的削皮。梨子的皮果断没有苹果皮好削。“你如果手术真的成功了，你还会觉得有什么事，比活着更难么？”
他看着我。
“世界上最难的是活着，最容易的是死去，你连活着都做到了，还有什么做不到？”把梨子切成小块放在碗里。“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接受复健，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一直到你可以站起来，可以握拍，可以打球的那天。再说——”拉长音。“医生只是猜测而已。还没手术呢，你担心那么多干什么？”我倒出两根牙签递给他，然后把装满梨子的碗递给他。“我会一直在的。不管你是难过了还是绝望了。我都在。”
拍拍手，把灰尘拍掉。
“这样吧，幸村。我跟你做一个约定。”直起身来。“如果你接受手术，手术那天不管是有课还是有比赛，我都陪着你到最后。就算你夜里手术，我也在手术室外面看着。”
“……我会考虑看看的。”
装模作样的咳了两下。
“快点想，过了这村没这店了。”
“噗~”他捂嘴笑。
“有什么好笑？我说的是实话，就算是真田他们都不一定能做到这样吧？”
“谢谢你，冰华。”
“我不喜欢你跟我道谢。”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梨子。“下次再有人买梨子来，把梨子切块，煮水，然后放冰糖，有助于消火。”
“好。”他点点头。“对了，手冢君走了，部里怎么办？”
“大石副部长升职到部长，我负责全权管理部里的事情和外交。”
“担子重了很多啊。”
“我不是白干活。我跟他定下约定，如果他在全国大赛之前回不来，我就撂挑子不干，爱谁谁干去。”他笑。
“那手冢君肯定一心复健想回来。”
“嗯。大石升上部长肯定有的忙，因为部长走了，部里的水平也有所下降，乾升到正选，以后制定计划，教导一年级，纠正后备的缺点，加上与外校的外交和以前我做的杂活都会压到我头上来。但是我也说了——”眼里一丝狡黠。“他如果因为过度复健导致身体出问题，我就把青学的所有资料整理好，然后打包高价给卖了。”
他忍不住笑。
笑完眼里又有些无可奈何。
“冰华，你用心良苦。”
“没办法，那是我喜欢的人，他把他最重要的梦想都交给我了，我必须要竭尽全力才不会辜负他给予我的信任。”看着旁边。“我也说了，我在一天，就保青学一天不会出事。他去德国应该也不会太担心吧。”
“……冰华……”他说话吞吞吐吐。
“说啊。”
“你为手冢君付出那么多，如果得不到回报，怎么办？”
怎么办？
“幸村你信么，我进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被赶出来，被部长拒绝的觉悟。我甚至做好了有一天部长会领着另外一个女孩子走到我面前对我说：冰华，你是个好女孩，你该去找适合你的人。这种的觉悟。所以——”拿出钱包。打开钱包，拿出一封信。“我早就准备好了。”
“这是……”
“退社申请。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我立刻就可以全身而退。队服我也留了一套放在学校，退社的时候我可以连队服带退社申请一起交出去。还有我做的记录，也全部都放在社办了。但是……”看着地板砖的地面。“人可以全身而退，感情不能。但是我不知道那种情况会不会发生。所以不能做准备。这是我唯一遗憾的地方。”
“你觉得值得？”他好像很奇怪我的做法。
“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就是女生。即使我在入社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永远都不会被他喜欢上的觉悟。我知道付出是不会得到爱情的。如果我在入社之前部长不知道我喜欢他可能会更容易些，但是他已经知道了。那就代表着我离我的目标更远了一步。”想起前几天的事情，我还是觉得有些欣慰。“幸村你知道吗？前几天青学对冰帝的比赛之后。我提出了退社。”想起那时候，还是心痛。“因为我真的不想看到部长的手废掉。可是他不听我的劝阻，非要去打那场比赛。我真的很难过。所以我就提出退部了。不知道真田君跟你说了没，那时候我心情特别不好，把裁判给骂了。因为部长手都到极限了还要继续打。”深吸一口气。
“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我要退部。他没让。我把话说的很重。我说就算我挡下那个广告牌他还没赢，我说他利用我对他的喜欢，让我心甘情愿为他卖命——这种话很严重了吧？他听到很不高兴，然后我继续要求退部，他依然没同意。他说因为邀请书上签名的是他，只要退部申请没有他的签名，我就不能退部。”
“之后呢？”
“我觉得我这个经理做的挺称职，起码是青学找不出第二个来。不然我要求退部，他不会不同意的。他已经习惯了把上面布置的任务交给我。因为我能帮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好。起码……我觉得我在他心中还有一定的分量，暂时还不能换掉我。我已经觉得很欣慰了。”看了幸村一眼。“女追男很难，我知道，因为男生比女生要理智的多。我没有特长，没有优秀的容貌，也没家世，成绩也不咋的，花道茶道神马的根本连边都没沾过。我跟他相差太远，如果我想成功，就必须要在他心目中留下印象。让他记住我。起码他现在已经记住我。而且知道至少青学男网部离不开我。我付出那么多也不算完全亏本。”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生这么追男生的。”他长叹一口气。
“其实幸村，说起来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我是凭借着一个誓言——绝对不会影响部长的梦想，不会影响他的情绪而被部长看中的。然后入部之后发现比起对方对我疏离，以理智来控制自己不跟自己喜欢的人接触难受的多。特别是喜欢的男生就在面前不远处，仿佛一碰就碰得到。我不敢。我不敢哪怕越矩一步。部里的正选喜欢玩，喜欢有事没事把我推到部长身上。我连脸红都不敢，连结巴都不敢，我只能闭着眼睛拼命道歉。我害怕他会认为我太随便。”眼里的光黯淡下来。“我对网球一无所知，你能知道的。入了部我什么都不知道，正选还好些，很多后备就指着我说‘这女人是因为我们部长才进来的花痴’然后对我冷嘲热讽。”
想起来那些事，至今都历历在目。
“然后我只有一个一个的鞠躬，说请多指教，然后问他们有什么可以做的。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然后才开始慢慢的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搬球，什么时候应该拿器材，什么时候要打扫。因为我那时候一点体力都没，下午训练结束，我回家连鞋子都没脱就躺在玄关半天不能动。慢慢的习惯之后，部里的人喊我一声，我不到十秒钟就会过去。我知道，我必须要让自己忙起来，不能闲，我进来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当吉祥物的。眼里没活的话我就没用了，我就会被赶出去。就这样，慢慢熬，从地区预赛到都大赛，等到我把所有的事情学会，每件事都能安排到前面，不再被任何人催着赶着去做事。我才渐渐被后备接受。就因为我跟部长不论何时都保持半米的距离走在他后面，从未越矩。部长的后援团才没找过我事。不过幸亏我是三年级的，如果我是一年级的话，恐怕还要更久才能被认同。”
扬起笑。
“有付出才有收获，现在第一步才刚刚完成——我直接帮他挡下广告牌，他对我有欠。第二步也已经逐渐完善——我已经做到足够好，我已经有资格融入他的梦想的一部分。至少青学还没有人能做到比我更好。我现在学网球，虽然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愿望，但是如果我变得更有用一些。我就可以彻底融入到他的梦想里。而且他也完全信任我，把他最重要的梦想交给我。如果……青学的梦可以成功，我将与他升入同一所高中，我会继续递交网球部经理的申请，他最尊敬的部长——大和，就在高中部等他，而他也是大和最看中的人。只要我顺利能够拿到青学男网经理的位置，三年内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前提是只要他没有青梅竹马或者以前喜欢的人。”
深吸一口气。
“幸村，你会不会觉得……我的计谋太深？”
眼前的少女，碧眸里是满满的纯净。
“不，你真的很不容易。你一定会成功的。”
做了个深呼吸。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他实在太优秀。我没办法。”眼睛转两下。“幸村，昨天部长后援团人来找我事。我先出手打的人，但是部长帮我拦下来了。这是不是也是好现象呢？而且也没让我道歉呢~”
“这样很好。”
“我想成功。真的很想。所以我要去努力。”
“嗯。”
“你的手术，也要加油。”
“好。”
离开幸村的病房，照例去询问他的近况。
护士却偷偷告诉我……
“其实幸村君最近的情况真的不大好。有好几次发病的迹象。”
“我知道了，我会抽空过来的。”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家
“冰华，下个星期你爸爸要去英国出差。”
英国？这时间赶得真好。
“那妈妈你也一起去怎么样？英国的风景很不错。”
“可是你一个人在家……这可不是几天的事情啊……”
“不碍事。正好我可以去碧家住。马上要考试了。正好我有跟碧约好一起用功。”
“碧么、那行。我给你留够生活费。”
想想如果是我以前的妈，如果家里没人估计就把我往大姨二姨家送了……
……
然后……
……
“冰华……这是……？”看我把学校的书一股脑搬到他的病房。幸村忍不住问。
“我爸妈去英国了。家里没人，以后就在这住了。”看了他一眼。“你最近身体不大好吧？”接近手术的时间，他的身体也开始变坏。
“只是这样会不会不大……”
“部长也走了，谁问那么多啊。”说着拿出不离手的文件夹。“对不住了幸村，没时间跟你聊天了。”说着低头写作业，做自己的事。
写完国文换数学，然后还有网球部的事情。一点没抬过头。
……
正如护士所说的，他的身体开始迅速变坏。
原来一个星期可能最多三四次的发病现在开始逐渐增加。
但是这些，全部都是瞒着立海大的人的。
幸村严令禁止我向立海大的人透露哪怕一个字。
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只能尽量多照顾他一些。
“幸村，你这样肯定不行。”夜里又一次的发病之后，我站在他床边。“我不敢再瞒着你的队友了。”
“……不行。”全身力气被疼痛耗尽的他依然摇头。
“你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说？”
“……关东赛……结束。”
我差点没一头竖到地上去！！
“关东大赛结束？！你开什么玩笑！你的免疫力下降的那么快，病情已经有严重的迹象了。你还要瞒下去？如果真田君他们知道我明知道你病情加重却不跟他们说我会被他们恨死的！”
“不能说。”
我不禁怒上心头。
这是不是部长级别的都一个德行！
幸村是病情加重闭嘴不说。
手冢是胳膊本来就不好依然闭嘴不说。
咬牙切齿。
憋死你们！！！！
“再等等。冰华……我还……不想那么早就绝望。”
绝望？
“你还是不要接受手术么？利害关系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让我再想想。”
一向做事比真田弦一郎还雷厉风行的人，竟然也有那么犹豫的时候。
“……我暂时给你瞒着。”
不论是他，还是手冢国光，他们所做的，都是把部里的事情放在第一位，仅此而已。
“谢谢。”
“有谢我的时间还不赶快把你身体养好！”靠在墙边。“睡吧。好好休息。”
瞒不了多久了。就算是他找我算账，过段时间我也一定要说。
……
翌日
手冢的离开和最后的比赛让所有人都开始正视起自己的实力来。
正选看起来都相当认真的样子。
“经理！教练叫你过去！”我正在搬球，就看到一个后备跑过来。然后小小声。“教练好像很生气……”
“怎么了？”
他也摇头。
“我不知道。”
？？？
“我去一下。”
说着把球筐放好，去了社办。
敲敲门。
“龙崎教练。”
“请进！”
声音明显发散着怒意。
打开门。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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