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少女的祈祷》豌豆姬

1、转机

　　“梅林啊，睁开眼看看我，阿莉安娜。”
　　我听到有人呼唤一个名字，很美的少女的名字。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像月光一样使人舒适，只是颤抖着、仿佛因为悲痛和震惊而不能自制。
　　“求求你……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想如果我是阿莉安娜的话，一定不会离开说话的那个人。
　　然后一股暖流从我的心头涌起，我睁开了眼睛。

　　阿不思.邓布利多抱着怀里妹妹渐渐冰冷的身体，引以为傲的大脑一片杂乱，许多念头飞一般闪过，最后却只凝结成一句话：“不要离开我。”有那么一会儿他分不清是对妹妹说还是对站在门边那个他不敢去看对方表情的金发少年说。接着所有的希望绝望都孤注一掷在怀里面色惨白的少女身上，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阿莉安娜。仿佛那样就可以挽救他的生活他的爱情以及他的一切。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随着几声微不可闻的呼吸，少女玫瑰色的唇瓣里再吐不出生命的气息，她死了。
　　阿不思放开了紧攥在手心里的淡金色的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知觉，连弟弟阿不福思近在咫尺野兽濒死般的嚎叫声也成了遥远的回音。他抬起头，忽然有勇气看那人的面无表情，那一头金子般的发依然让他心碎神迷。美丽的残酷的假象。
　　在阿不思张开薄唇发出一个恳求的音节之前——他花了一些时间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失败了，金发的少年决然转身离去。
　　世界崩溃前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在阿不思不堪重负的肩上。他的头像死人般垂下，红褐色长发落在妹妹大理石光洁的脸颊上，曾被那人吻过的湛蓝双眸此刻成为两个黑色的空洞。像夏日的玫瑰终究要凋谢，美好的事物最难长久。
　　——如果少女的双眼没有在那时睁开的话。

　　格林德沃面无表情地看着躺着和跪在地上的三个人，带着一种残酷的愉悦和心上空荡荡的触感。他明明已经扫净了一切阻止他的障碍，他知道他应该做什么，走过去，带走阿不思，然后他们一起去完成他们伟大的计划。但是出于不知名的原因他退缩了，本能地他觉得，一切都和五分钟前不一样了。
　　他不像阿不思那样对常人的感情那么敏锐，以至于每次听他说话都美得仿佛歌唱，合理而动人。此刻他却感觉到阿不思很痛苦，对方似乎承受着世界上最深沉最巨大的痛苦，这种痛苦使他却步。然后阿不思抬头看着他，他们双目交汇。
　　格林德沃混乱地走出了房子，他的大脑正在迅速冷却，他想到他该做什么。现在他惹得麻烦够多的了，必须离开英国，尽管这听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对——绝对有什么不对！！忽视内心的呐喊，离开英国是他所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对，就是这样。
　　然而屋里再次发出响声，显然有了什么变故，格林德沃想要忽视它。
　　“盖勒特！不要走，盖勒特。”
　　屋里传来阿不思轻轻的呼喊，像悲泣也像哀求。

　　“梅林啊！阿莉安娜。”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也不能形容阿不福思短短两三秒内的感受。在少女睁开眼对着阿不思喃喃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似乎是：“你是谁。”之后，又再一次陷入了晕厥之中。如果兄弟两人能够有平日里一半的镇定，冷静地给少女检查的话，他们就会知道妹妹已经没有大碍，当时的情况却是阿莉安娜的再次晕厥让阿不思和阿不福思真切体会到由天堂到地狱的感受。
　　听到哥哥呼唤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阿不福思的怒火猛地再次被挑起，只是他没有时间发怒，他甚至没有时间呼吸！其实他所作的唯一的事只不过紧紧握住妹妹的手，这事已经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地板上阿莉安娜的鲜血依然涓涓地从外形可怕的伤口中流出，阿不思举起魔杖，又无力地放下两次。门被猛地打开，一缕金色的影子冲进来。
　　阿不福思怒视着娴熟的挥动魔杖为妹妹愈合伤口的人，一旦确定阿莉安娜没事，阿不福思毋庸置疑会像麻瓜，更准确些，像动物一样扑上去，把格林德沃撕个粉碎，尽管这比对方把他毫无品味地撕碎更加不可能发生。阿不思颤抖地握住格林德沃不拿魔杖的手，对方回握了他。
　　“她怎么样？”阿不思开口询问，声音沙哑，格林德沃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没事了，只是有些失血过多。”
　　阿不福思扎根的树一般站在妹妹的床头，背脊笔直到不可思议。阿不思在他身后，沉默了一会儿：“我……”
　　“让他滚出去。”阿不福思甚至连头也不回：“让他滚出我们的家。”
　　阿不思看向格林德沃，他已经放开了拉着格林德沃的手，之前心神俱乱的情况下，对方似乎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理智终于回来之后，阿不思不能假装自己不明白，格林德沃同时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不全是他的错，另一个声音反驳道，如果有错，造成这一切的其实全都是我。是我不顾一切想要把阿莉安娜带走，只是为了取悦他，为了赢得他的爱。梅林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必须带着阿不思一起走。”格林德沃对阿不思苍白的脸色视而不见，他不想知道多愁善感的爱人又把怎样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虽然他可以猜想到。
　　“你！”阿不福思转过身，手伸向腰间——
　　“需要我提醒你阿莉安娜还躺在你身后么？”格林德沃冷冷地回应。而这对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一点点的帮助。
　　“够了。”通常阿不思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意味着谈话的结束。“盖勒特，你跟我来。”
　　“阿不思……”
　　“你走吧。”当他们倚在开满紫藤的走廊边时，阿不思开口。
　　“为什么？”格林德沃漂亮的眉皱了起来：“我承认我是有些失控了，但是是你的弟弟先阻碍我们的计划的，如果不是他的阻扰，我们现在已经带着阿莉安娜到了——”
　　“你明知道这是个谎言，盖勒特，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约好了一起追求永生，我只知道世界上没有人比你了解我更像我了解你！我们是一类人，阿不思。你想要背叛我，背叛你自己吗？你甘愿让你的才华就这样白白浪费？”
　　“你刚刚差点杀了我的家人！”阿不思近乎崩溃的喊道：“盖勒特，你明白我们做了什么吗？”
　　“我们彼此相爱——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
　　阿不思镜片后的蓝眸瞬时柔和了下来，格林德沃很高兴他又在正确的时候说了正确的话。正如他所说的，他的确了解阿不思，或许比他自己还了解他，而且在他伟大的事业和野心之路上他也需要阿不思。这是一桩合算的买卖，他所要付出的只是让阿不思感到爱情的幻觉，满足对方感情的需要——对他而言非常简单。况且阿不思在身体和心灵上的确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恐怕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大，他得到的是阿不思的所有才华和他永恒的忠诚与陪伴，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全世界全宇宙唯一的殊荣由他格林德沃获得。
　　为了得到这甜蜜的封赏，他现在不得不忍耐。
　　“我不能离开这里，盖勒特。”阿不思低声叹息着：“我可能永远也不能和你去寻找死亡圣器了。”
　　“我留在这里，直到你可以和我一起出发。”这是一句谎话，格林德沃很肯定如果邓布利多执意和他分道扬镳，他是不会放弃永生的权力的。但是阿不思脸上焕发出的光彩，让格林德沃迟疑了。
　　“我很抱歉，盖勒特，为了刚才那几秒——真的抱歉，我以为你就这样走了，我该怎么办，我太害怕了……”这一次没有等阿不思把话说完，格林德沃就上去用口封住了对方颤抖的尾音。
　　等他们分开的时候，都产生了对方似乎嵌入自己身体里的错觉。
　　“我爱你，盖勒特……梅林啊！我爱你。”阿不思喃喃着，格林德沃觉得他的声音是从遥远的灵魂荒野传来的呼唤。
　　“我也爱你。”他承诺到。

作者有话说

　　开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