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难言之欲（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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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铭不想再安分地躺在床上，他想去看看杨晨，看看那个让他等了十几年的人，问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他是如此迫切地想要看到杨晨承认时的动人表情。
他站在床上，取下吊瓶，一手拿着吊瓶向小晨所在的地方走去。
走出卧室门，路过外面的卫生间，转过身后，就看到杨晨愣愣地坐在餐桌旁。
张铭轻轻走过去，身体紧贴着杨晨的背：“小晨，帮我拿一下吊瓶。”
突然有人离自己这么近，杨晨僵了一下，听出是张铭后，才松懈下来，转过身接过吊瓶。
张铭看到杨晨如此失魂落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杨晨此时正在想情书到底丢在哪里，根本没意识到张铭现在和他是脚尖碰脚尖，两个人的身体贴的非常近。只要张铭低下头，就和他脸贴脸。
“没什么。”杨晨抬起头，看到尽在眼前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再想起他要给张铭情书的事情，不禁红了脸，“真的没什么。”
“不要盯着我的脸看。”张铭单手搂住杨晨，脸颊贴着杨晨的脸，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
“张铭……”明明刚才两人之间还是那么疏离，怎么张铭又和他这么亲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张铭低低地笑着，很温柔，“小晨，你是在追我吗？”
杨晨的手指僵直着，慢慢握成拳，敢做就敢当，他垂下双臂，有些激动：“你看到我给你写的情……你看到那封信了？”
“我看到你给我写的，咳，情书了。”张铭转头亲了一下杨晨的耳朵。
“你怎么想？”杨晨摸摸发烫的耳根，手抵在餐桌上。
他没说错吧，在给人写情书之后，都要问那个人是怎么想的，是要交往，还是拒绝。
“小晨，只靠一封情书，还追不到我。”杨晨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他，张铭想多看看他追自己的样子。有点别扭的，想让他追自己比追他前妻的时候更辛苦。
“那要怎样做才能追到你，你教我？”他从未追过人，他可以为了张铭学习怎样追。
“小晨，搂住我的脖子。”张铭命令道
“张铭，我手上还拿着吊瓶，怎么张开双臂？”杨晨举起手里的吊瓶给张铭看。
张铭趴在杨晨的肩膀上，呢喃着：“你记住，以后每次我靠你肩膀的时候，你都要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杨晨垂下眼睛，笑道：“你又不是女人。”
“她每次站在你身边的时候，你都会抱住她的腰。”张铭赌气道。
杨晨知道，张铭说的是他的女朋友。
他伸出空着的左胳膊，贴在张铭的背上：“这样行不行？”
“小晨，你掐我一下。”张铭突然说道。
“为什么？”杨晨诧异道。
张铭站直身体：“因为每次做梦梦到这里的时候，你都会把我一脚踹开。”
杨晨小心地举着吊瓶，为突然离开的温暖而惋惜。
“粥快好了吗？”张铭靠着餐桌站在杨晨身边，看着他。
他还帮张铭拿着吊瓶呢，杨晨提议道：“你和我一起去看。”
“好。”
张铭跟着杨晨一起走进厨房，看着杨晨一边顾着他，一边在厨房里走动，他突然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想依赖他。呵，他都三十二岁的人了，怎么会想依赖一个十七岁的小孩子，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杨晨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恩，粥煮好了。
“你自己先拿着吊瓶。”杨晨把吊瓶还给张铭，然后转身拿出碗，给他盛粥。
杨晨先舀出一碗粥，然后把里面的豆子都挑出来，放在空碗里，随后把锅里剩下的粥舀出来，盛在放豆子的碗里，一起端着放在餐桌上。等他拿着勺子出来的时候，发现张铭正坐在豆子很多的那碗粥前。
“张铭，这碗才是你的。”杨晨坐在他身边，对调了他们两个的腕，接过张铭手中的吊瓶。
然后，他亲眼看到张铭从他的碗里舀出一些豆子，放在自己的碗中。
“你那天说你不吃豆子。”杨晨皱眉道。
“那天牙疼的厉害，的确不能吃。”张铭说完吃了一个花生豆，“恩，你煮的粥，连花生豆都比别人的好吃。”
即使这张脸还有些肿，张铭在笑，杨晨心里还是不踏实。
“张铭，你喜欢的不是傻杨晨吗？”杨晨很清楚这是他不能问的，但他就是忍不住。为什么张铭爱的是另一个人，还能对他露出如此甜蜜的笑容？难道张铭现在还是把他当成傻杨晨？
张铭顿了一下，承认了：“我是喜欢他，很喜欢他。”
杨晨垂着头，突然觉得碗里的粥有些苦，喝一口都难受。
“小晨，不是每个人喜欢的人都没有喜欢过别人，大多数人喜欢的对象甚至在恋爱的时候，还对别人有感情。在这种情况下，你该努力让我忘了他，不是吗？”张铭不想坦白他一直喜欢杨晨的事情，只能如此解释。
“你现在，还很喜欢他？”杨晨的脸色有些发白。
张铭点头。
“张铭，不要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他以前那么排斥张铭把他当成傻杨晨，亲他、抱他，比当初放大了多少倍的心情，如今叫做嫉妒和羡慕。杨晨觉得好可悲，他竟然在那时候就开始对张铭有感觉。
“在我心里，你们是一样的。”的确，在张铭心里，他们从来都是一个人，只有杨晨才会把未来的自己完全当成另一个不同的人。
“你是说，你会像喜欢他一样喜欢我？”杨晨的脸上恢复了神采。
没想到，他的一句话对杨晨的影响这么大。张铭不动声色道：“那就要看你怎么表现了。”
“我对你肯定比他对你好。”杨晨肯定道。
他再怎么差，也不会不如一个傻子。
张铭认真道：“小晨，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他对你有多好，而是看你有多想对他好。”
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放在他眼前。
杨晨抬眼看了看手中的吊瓶，低头说道：“我不清楚我有多想对你好，我只知道，我想这辈子一直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张铭压抑住想坦白一切的冲动，说道：“一辈子那么长，你能百分百确定和我在一起就是你想要的？”
“我确定。”杨晨直视着张铭的眼睛，“近半辈子过去了，我不会拿我剩下时间开玩笑。张铭，我们多在一起一天，能继续在一起的日子久少一天，我想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是啊，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日子，过去一天就少一天。
张铭低头沉思着，慢慢说着，严肃的神态、坚定的语气，仿佛他在说的是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杨晨，我们在一起吧。”
杨晨赶紧吞了口中的粥，说道：“你不是想让我继续追你吗？”
张铭亲了亲杨晨的脸颊，笑道：“其实，谈恋爱，可以一边追一边谈。”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难言之欲（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