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吾为雏森桃》一冬

5、【传说中似正文似番外的某章】

　　【誓言是如同磐石般任性的存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很多时候，俩个白痴凑在一起就会做出智力更加低下的事情。

　　志波海燕依稀的记得那天的天色是昏昏沉沉的，仿佛即将下雨，清早醒来之后的低气压让自己陷在被窝里不想动弹。却被扯着个铜锣嗓子穿的花里胡哨破门而入的母亲强拉硬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塞进轿子浩浩荡荡的去了朽木家。
　　他记得那天，一直都记得。
　　八月八，母亲口中一定要大肆庆贺一番的好日子虽然日历上双八的血红大字下写着诸事不宜。

　　所以，在那样的一个日子里，他遇上了她。
　　志波海燕遇见了朽木花番。

　　混沌不堪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志波海燕靠在樱花即将凋零完毕的树干上看着不远处俩个女人穿着花里胡哨的和服捧着茶杯噪着。
　　在偶然的一次回首时，那个少女清瘦的身影忽然间撞进了视线。
　　耳畔回响着的是丁玲当啷的铃铛声，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间恍了神，等到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少女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身上桃色艳丽的和服以及身后夸张的拖尾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自己母亲的手笔。
　　她站在他的面前，低眉顺目，温顺的宛如一只无害的猫咪。

　　她没有看他，只是在他面前顿了顿，然后走到自己母亲身边坐下，手中的桧木镂空小花扇轻轻的打开，遮住了自己半张脸。

　　“呀呀，这就是抚子你的女儿吗？真是玲珑剔透可爱的要紧呢~”
　　“嗯嗯，雅子你家儿子也不错啊~”
　　“唉别提我家儿子了这木头似得性格也不知道是像谁还是你家女儿可爱啊。”
　　“哪里哪里……”

　　果然是…俩个白痴。
　　志波海燕看了看自家母亲与朽木家主母一模一样的脸，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还是白痴俩字。
　　他微微转头去看她，无意间看见了一眼的落寞。
　　小扇面上的一双清亮的黑色眼眸如同一弯静止不动的深水，眉眼弯弯却看不见一丝笑意。
　　或许扇面下的脸也是没有笑意的吧。

　　——真可怜。

　　志波海燕那时是这么想的。
　　如同傀儡木偶玩具之类一样的少女，没有感情没有喜怒只是木然的模仿着别人的表情。
　　真可怜。

　　再后来，俩位母亲的话题从“猪肉最近又涨价了俞晴堂的苹果再创历史价格新高久持不下”突然急转而下，朽木家主母温和的笑着说：“海燕这孩子我看着挺喜欢的就过来当我女婿吧。”
　　志波海燕的睫毛颤了颤，低着头没有说话。
　　父亲战死之后的志波家贵族已经没落了，虽然母亲嘴上不说但是她越来越弯曲的背影以及四处忙碌奔波的身影总是不经意间就消失在了回廊的转角，温和的笑容，花里胡哨的和服。
　　表象依旧是原来的那样，只有志波海燕发现一切都不是那样了。
　　母亲笑容凝固了，半晌没有说话。
　　朽木家主母又开口，眉眼飞扬：“哎呀哎呀难不成雅子你是嫌弃我女儿不够漂亮配不上你儿子还是觉得我们朽木家配不上你们，好啦好啦，花花赶紧带着你男人走这边我解决！”
　　说完，撩袖子一脸血拼一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抓酒坛子倒酒。

　　志波海燕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一堆的白痴字样。
　　贵族联姻确实常见，但是跟没落的贵族联姻不止没有前途就连她们自己也是要被拖累的啊。

　　志波海燕抬头去看她，那个少女已经合上了扇子向自己走来，的确是笑着的。
　　温煦的如同五月的风。

　　那是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她那样温顺的样子，再后来，见到的朽木花番是一身黑色死霸装消瘦却笔直的宛如一杆标枪的身影，早出晚归，没有笑，即便是敷衍的笑容也不见了。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的后来，志波海燕大字形的躺在自家屋顶上午睡，路过的几个死神讨论的内容丝毫不落的掉进耳朵里，遥远的仿佛隔了几万重山水却清晰的近在眼前。
　　“今年二番队隐秘机动的三班班长就是那个【无刃姬】呢，贵族家的孩子就应该去六番队好好的坐吃等死嘛朽木家的小姐是不正常了吗啧啧。”
　　兀长的一句话。
　　隔空传来，落进志波海燕耳朵里的时候引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后来，志波海燕怒气冲冲的翻墙跑去朽木花番的房间质问，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以及那一道几乎贯彻后背的伤口，血淋淋的让人不忍心直视。
　　怒火忽然的消了一半，看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哀悯。
　　阳光倾斜下的少女听见声音转过头来，忽然间笑了。
　　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静默的没有花瓣舒展的声音只能看见那安静的盛放的笑容。

　　——好假。

　　她说，海燕你看吧看吧，谁说男人都懂得怜香惜玉我遇上的这只就不懂，下手真狠啊嘶——
　　他低头。
　　她又笑着说，哎呀哎呀我没事就是痛了点你别担心。
　　他不语。
　　她叹了口气，把衣服拢起来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伤口有些吓人但是海燕你也别这么胆小啊，笑一个呗~

　　志波海燕说，我要当死神。

　　春日瑟瑟的晚风吹起他凌乱不堪的黑发，黑眸中闪烁着些许光亮的星光啊啊那个我不是说他被风吹出来的眼泪。
　　誓言是如同磐石般任性的存在，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是这又不是那什么琼瑶大妈的言情小说什么山山水水什么你死我也死什么守护你是我一辈子的使命，这么狗血的事情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又怎么会发生！
　　那天傍晚，血色的夕阳帷幕下，那个黑衣少女睁着眼睛看着门口那个坚定的少年很久，很久。

　　“我说志波海燕你最近是不是又被空鹤蛊惑着去看那些什么言情热血小说漫画啦！”
　　“……”

　　再后来的后来，娶了阿都的志波海燕和自家小媳妇坐在十三番队七扭八歪山路十八弯的竹桥上突然聊起了“朽木家女婿”这个称号。
　　那时的志波海燕是副队长，那个时候的少女只空留了一个背影。
　　志波海燕大大咧咧的往后一靠，抱怨着要不是当初那家伙笑的那么假我也不会接受的啊，一直以来的执念就是想要好好的看一次她笑。
　　说完，他闭上眼睛睡的人事不省。

　　很久很久之后，阿都起身准备回队任务时，志波海燕轻声的嘀咕毫无铺垫的传来。

　　“可是，一直到最后都没看见。”

　　南来北往擦肩而过的人每天都有，却不知道为什么再也没有遇见一个那样的人。
　　有些事情注定是要遗憾着的。

作者有话说

　　封笔吧封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