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随风》庄雨寒

5、怅然

　　直到今年1月，他的生日，我终于按捺不住。在拨号的那一瞬间，我又犹豫了。我不想也不愿打扰他平静的幸福。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此刻竟像一个定时炸弹，我害怕一拨，就会引爆，把他的平静和幸福炸得灰飞烟灭。于是，我对自己说，拨过去，只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然后不留名姓立马挂掉。这样，他不会知道是我，更不会了解这个电话背后那众多的故事，权当成一个不知名的朋友捎去的一份简单祝福。
　　于是，在1月8日的下午，我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下子猜到我是谁。虽然我只在电话中说了“生日快乐”四个字。他说，你的声音哪怕只有一个叹息我也能听出来。我不由得在心底感叹，既有这份默契，为何竟无缘至此？
　　我装着不经意地问他的生活及爱情。听他的口气，似乎一切都还不错。我终于体会到“幸福着他的幸福”的感觉。他也问到我的生活和爱情。我夸张地描述自己的幸福，尽管真实的场景是与男友早已分手，事业频频受挫。我不想他知道我的落魄，我情愿他以为我过得比他还要好。为了我的面子，更重要的是让他过得心安。他最后在电话中不经意地提到，原来他曾想到我的家乡来工作。我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到我的家乡来？为什么不到我的身边来？为什么要离我那么远…………话到嘴边，却只说了句，你在那边不是更好么？他已经那样幸福，我又何必去破坏？
　　我最后说：“你离我们那么远，以后要见面太难了。”
　　他说：“会有机会的。”
　　会有吗？“人生不相见，动若参与差。”也许这一生再难与他见面。即使见面，也不能追回些什么了。只能在这似水流年中，沉淀下心中的这一片芳华，任岁月冲刷，去慢慢咀嚼和回味…………
　　下班的时候，路过街边的音响店。里面传出齐秦久违的歌声“就让一切随风，都随风，都随风，心随你动；看那潮起潮落都是梦，都是梦，都是梦…………”我的泪在夜风中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