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最初（女尊）》兰岚

20、20.一年

　　目送着朱黎师徒远去，莫轻凡哈哈大笑，只觉得方才的郁气一扫而空。
　　她自是有理由高兴的——这十五年之约还没有到呢，朱黎的天才徒儿就先在自家徒儿手下输了一场折了锐气，就连朱黎那老东西，也落了个大大的没脸！
　　哼哼，还炫耀呢？不就是练成了第一重么？结果却连个没习武的娃娃都打不过！
　　于是，看着倔强的莫澄云，莫轻凡是越看越满意——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乖徒儿啊！
　　然后，半蹲下身子，莫轻凡为莫澄云拭去唇边的血渍，柔声询问：“乖徒儿，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这次是没学武功才被那姓王的小混蛋欺负了去，日后跟为师好好习武，咱们再教训她！”
　　“是，师尊。”苍白的脸上多了几抹红晕，莫澄云看着莫轻凡慈祥的笑容，漆黑的双瞳里闪过一抹感动，轻轻的答应了。
　　“对了，乖徒儿，这是曦儿，你的小师妹。”拉过身边的叶若曦，莫轻凡如是介绍，“曦儿，来见过你师姐……呃，乖徒儿，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师尊啊，您现在才想起来要问这个吗？
　　叶若曦和莫澄云一起无语了……

　　“十七姨，她叫莫澄云。”闵景谦在旁边摸着鼻子苦笑——合着她方才介绍的时候，十七姨就压根儿没拿耳朵听吧？
　　因为莫轻凡已经收了叶若曦当关门弟子，所以，尽管她很满意莫澄云，也不得不将之收为记名弟子——不过和叶若彤习武只为强身健体不一样，莫轻凡在教导莫澄云武艺时并未有丝毫藏私，一样尽心竭力的很，所以这所谓的记名弟子和嫡传弟子其实也是一样的。

　　相处了一些日子后，叶若曦也有点明白，莫澄云为什么会有一个“无心”的名头——她寡言少语，表情也总是淡淡的，看起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她才八岁，一张冷脸就已经让府内下人们见了就怕了，要长大了那还了得？
　　不过叶若曦却知道，莫澄云并非无心——若她真的无心，又何必为了王珂一句“鲁莽”就不顾自己实力低微、拼着受伤也要与她动手，让她给闵景谦道歉？
　　她只是，把一切感情都深深的藏在心里。

　　同时，叶若曦也明白了，为何前世的莫澄云在后来远远的超过了王珂——她们青年时第一次比武两败俱伤，可在叶若曦隐居之后，莫澄云的实力已经直追莫轻凡和朱黎她们这样的老一辈高手了；那时的王珂，虽然在朝堂上叱咤风云，可单论本身实力，却是已经连他也不如了……
　　话题扯远了——叶若曦收回因为想起前世而略带茫然的思绪，目光再度落到那在练武场上一刻不停的身影上。
　　莫澄云的成功，来自她的刻苦。
　　叶若曦本以为，自己就已经够刻苦、够用功的了，可和莫澄云比起来，叶若曦难得的有了一点点羞愧之意——除了吃饭睡觉，莫澄云的所有精力都集中在练武这样一件事情上，极是拼命。
　　难以想象，一个还不足八岁的女孩子，怎么会有这般苦心这般毅力——每日里练武，不到把自己体内最后一丝力气用光，莫澄云是绝不停下的！
　　每日莫轻凡都要把练武累到半昏迷的莫澄云抱回床上……
　　到最后莫轻凡都看不下去，说是她莫轻凡的徒弟不能只是武夫，文识修养亦不能落下，硬是让她上下午各抽出半个时辰来看书习字，这才罢休。

　　有莫澄云在前面当榜样，别说叶若曦，便是叶若彤练武也认真正规了许多，这让莫轻凡每日里都笑容满面，喜翻了心。
　　“啊哈哈，有云儿和曦儿，我看那老神棍还怎么和我斗！”这一日，莫轻凡看着面前稳重的大徒弟和可爱的小徒弟，眉花眼笑。
　　“师尊师尊，我呢我呢？”叶若彤不依的嘟起嘴巴，扯着莫轻凡的袖子摇来摇去，撒娇加抗议。
　　“你？”莫轻凡轻轻的在叶若彤光洁雪白的额头上一点，“每日里给师尊我做些点心解解馋，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哎呀，我们的彤儿也长大了，也不晓得到底是哪家的臭丫头有这个福气……”
　　“师尊，再乱讲话，彤儿不理你了！”叶若彤的脸顿时就红了……

　　他已经十岁了，可以议亲了——当然不是出嫁，而是订亲——陈氏已经开始相看所有年纪相当的小姐们了……
　　虽然他并没有对叶若彤说，可叶若彤也模模糊糊的知道了些，小小的少年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只是每次提到这个话题就脸红心跳，可偏生莫轻凡最爱逗他……
　　叶若曦眨巴眨巴眼睛，目光落在叶若彤娇俏的脸上——自家大哥自然是绝色的，若不然也不会让贵为王女的大嫂动心，只是……大哥在那宫闱之内，虽然是凤君之尊，可他真的幸福吗？
　　想到自家大哥活泼的性子，叶若曦垂下眼帘——他并不想干涉大哥的选择，可是他也绝不会任由大哥像前世一样被记名送入王女府了……
　　当然，这事儿不急——满了十三岁的少年才有参加采选的资格，叶若彤如今不过十岁而已。

　　当务之急是闵景谦的事情。
　　重生回来已经三年多了，爹爹尚在、又有了干娘和师尊，叶若曦是绝不会容许这一切被破坏，所以，闵景谦的生死劫，他一定要破除！
　　具体时间他并不记得，只是约略知道，在自己五岁的时候，干娘战死——如今已经快要到年底了，过了年，他就四岁了。
　　已经快要到了——他不能等事到临头才想法子，那只会误事！

　　因为前世对这位干娘并没有什么印象，他也就只模糊记得是因为轻敌冒进，中了别人埋伏，最后力竭而亡——可是，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全都一无所知。
　　闵景谦在边境据守，主要还是为了提防南蛮犯关，可那些依然以部落形式聚居的南蛮，一般来说都是在春荒的时候杀来掳掠一番，她们会诱敌？会埋伏？叶若曦不太相信——她们向来来去如风，抢了就走……
　　抬起手掌揉了揉光洁的额头，叶若曦苦恼的皱着眉，精致可爱的小脸上那纠结苦恼之色落在别人眼里就只有一个字——萌！！
　　不说别人，叶若彤就看得两眼放光，然后一把抱起叶若曦：“曦儿，你真是太可爱了！”

　　正在思索的叶若曦冷不防被自家兄长突袭，顿时被人举了起来——他无奈了，似乎是他的干娘大人闵景谦带的头吧？怎么谁都喜欢把他举起来呢？他可真是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全身都在别人掌控之中的感觉……
　　叶若彤毕竟年小力弱，不一会儿就放下了叶若曦：“哎呀呀，我说曦儿妹妹，别皱着眉啦！你才多大点？怎么整日和云妹妹一样，老气横秋的？”
　　云妹妹——莫澄云的耳根泛起淡淡的粉色，低垂着眼帘并未开口。

　　叶若彤天性热情爽朗，在他看来，既然是师尊的弟子那就是一家人，莫澄云拜师后，他就一口一个“云妹妹”叫的亲热不已，莫澄云虽然有点不自在，可却也渐渐的默认了这个称呼。
　　叶若曦带着点好笑看着此刻正在害羞的莫澄云——这真的是未来的无心魔女？
　　唔……对了！
　　叶若曦忽然眼睛一亮，他或许可以从师尊那边想想办法？王珂不是说过干娘“鲁莽无智”的么？莫澄云还因此和王珂打了一场——可以用这个借口让师尊说说干娘，让她多加小心、出战之前多多注意？
　　想到了方法的叶若曦扑过去抱着莫澄云，露出了大大的灿烂笑靥：“云姐姐，你真好！”
　　——好吧，莫澄云的耳根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