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宿舍只有我》燕燕于飛

2、第二章 一直在等待

　　第二章 一直在等待

　　商学院
　　四年二班的教室门口，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真是非常对不起。”面对着少年淡漠的眉眼，詹雅茹垂下眼睫。
　　“多事。”程羽然冷冷地叱道。
　　咬了咬唇，詹雅茹道，“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还是你怕再有人找你麻烦呢？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收起你的保证吧。”程羽然“哼”了一声。
　　自从被她缠上以后，他就再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
　　指尖颤抖了一下，詹雅茹道，“可是，那并不是我的错。”
　　“是。你詹大小姐仰慕者众多，你一句话都不用说，自然有人为你出头。”就因为自己拒绝了她，这个月已经有三拨人前来挑衅了，实在令人烦不胜烦。
　　面对眼前这个毁去他安稳日子的罪魁祸首，他实在很难给她好脸色看。
　　“你都是这样对女生说话的吗？”脸上乍青乍白，詹雅茹咬牙道。
　　“觉得难堪的话，就请你离开吧。”程羽然淡淡地道。
　　眼眶一红，詹雅茹跺了跺脚，旋身跑了出去。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呀。”林奕君悠闲地走过来，笑谑道。
　　看也不看她一眼，程羽然转身就走。
　　“喂，等等。”林奕君追上去。
　　前面的人置若罔闻。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林奕君加快了脚步。
　　程羽然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一个箭步拦在他面前，林奕君道，“还是你认为，我也会是个大麻烦呢？”
　　“你已经是个麻烦了。”程羽然停下脚步。
　　他最讨厌麻烦，为什么麻烦却总会自动找上门呢？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林奕君笑眯眯地望着他。
　　“说吧。”程羽然淡淡地道。
　　润了润嘴唇，林奕君忽然沉默下来，静静地望着他。
　　那眼神，令他莫明的有些不安。
　　微微皱眉，程羽然道，“你还要不要问？”
　　“我只想问一句话。”
　　程羽然抬眸，对上她弯如新月般的眼睛。
　　“请问，你究竟为什么――如此悲伤？”
　　一字一字，如同敲打在他的心头。
　　那是一种，被人彻底看透的感觉——
　　蓦然睁眼，随即狼狈地移开视线。脱口道：“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吗？”
　　“——”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了。
　　“原来——”怔怔地望着她，程羽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还记得是不是？”林奕君顿时激动起来。
　　程羽然默然。
　　“你是不是感到很奇怪，当年桀骜难驯的孩子，竟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一如他当年般清澈的微笑。
　　那么多年过去，依然是当年的人，依然是当年的对话，只是说话人的角色互换了一下，而说话时的心境有了极大的转变。
　　“那时，我用石子击破了一池宁静，而你击破的，却是这里。”指指心口，她笑了笑，接道，“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现在见到了，我就不会再放弃。”
　　“你究竟想说什么，又想要什么？”程羽然瞪着她。
　　“我想要成为你的朋友。”
　　“你以为你是谁？”程羽然冷冷地道。
　　围观的女生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竟然——
　　竟然这样对奕君学姐说话。
　　真是太不可原谅了。
　　一丛丛火焰在女孩们的眼中燃烧。
　　“我只是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林奕君扬眉一笑，不等他回答，便转身离去。
　　程羽然，你就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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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一个小时，商学院发生的事便已传遍了承菁。
　　教学楼前宽阔的草坪上，慵懒地躺着个白色的身影。
　　微风拂过，顽皮地吹起她额前的碎发。皓洁的额头下，是一双弯如新月的眼睛。柔和的阳光洒落，那眼神越发显得迷离。
　　一本薄薄的曲谱搁在她的身侧，清风吹起书页，沙沙作响。
　　那么清静，那么悠闲。
　　就像一幅美丽的水彩画。
　　“奕君！奕君奕君！”娃娃般的女生摇着她的肩膀，不满地叫道。
　　带着迷蒙的睡意，林奕君睁开眼睛，无奈地道：“亲爱的佳颖，你就放过我吧。”
　　“你和那个程羽然，究竟是怎么回事？”商学院的事情，早已传遍学校的每个角落。
　　“佛曰，不可说。”林奕君摇摇手指。
　　狐疑地打量着她，宋佳颖道，“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一直都很认真啊。”林奕君无辜地笑道。
　　“这次决不让你蒙混过关。”从包里掏出万用笔记本，骆盈盈以校报主编特有的架势盯着她，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我和他以前——嗯，有点渊源。”这样的解释，不知道眼前两人能不能满意。
　　“说了等于没说。”
　　“究竟是什么渊源？”
　　“佛曰，不可说。”
　　又是这句话！
　　四道恶狠狠的目光笔直朝她射了过来。
　　“时机成熟后一定告诉你们，好不好？”林奕君安抚地说道。
　　“你总是这样说。”骆盈盈哼了一声，刷刷地翻着笔记本。
　　“在找什么？”宋佳颖凑过脑袋。
　　“前辈告诉我们，人必须自力更生。”翻到其中一页，骆盈盈推了推眼镜，得意地笑道，“找到了，就是这个。”
　　“啊？”
　　“程羽然：男。企管四年级。
　　仅用两年就修完了大学四年的学分，目前已经保送承菁研究生部。
　　为人冷漠，从不参加学校任何活动。
　　兴趣爱好：无。
　　另：据说家世很好，和詹雅茹家是世交。”
　　迅速将笔记本上的资料整理归纳，骆盈盈得到如上信息。
　　真不愧是校报主编，全校最大的八卦资料库。
　　宋佳颖暗中吐了吐舌头。
　　“奕君！”骆盈盈严肃地望着她。
　　“嗯？”
　　“前辈告诉我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骆盈盈点了点头，接道，“所以，如果你想要成功地把他追到手，就必须——”
　　“等等，谁说我要追他？”林奕君诧异得瞪大眼睛。
　　“别打断我。”骆盈盈摆了摆手，道，“就必须做到以下几点。”
　　“快说快说，是哪几点？”宋佳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兴奋地道。
　　林奕君摇摇头，彻底无力。
　　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呀。
　　骆盈盈勾了勾手指。
　　宋佳颖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
　　“首先，必须弄清楚程羽然喜欢什么。”
　　“但是，不是说他没有兴趣爱好吗？”宋佳颖眨眨眼睛。
　　“傻瓜。”瞄了她一眼，骆盈盈道，“是人就肯定有兴趣爱好。差别就在于有没有被人知道而已。”
　　林奕君暗中点了点头。这句话倒是说得不错。
　　“至于怎么去秘密地，深入地，有效地找出他的喜好，这就是奕君必须完成的第一个艰巨的任务。”
　　顿了顿，骆盈盈接道，“在找出他的喜好之后，只要做到四个字，那么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哪四个字？”宋佳颖问。
　　“投其所好。”骆盈盈一字一顿地道。
　　“有道理。”宋佳颖拍案叫绝。
　　“第二点：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得到他家的地址。这样才可以四面埋伏，伺机接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骆盈盈道，“这就是前人所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真是道理了。”宋佳颖抚掌道。
　　“第三点嘛——”骆盈盈眼珠子一转，将林奕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干吗？”被她看的背脊凉飕飕的，林奕君干笑着问。
　　“知道《三十六计》吗？”骆盈盈问。
　　“当然。”
　　“其中有一计，名曰美人计。这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绝世好计。所以嘛……”骆盈盈抿唇一笑。
　　林奕君身体微僵。那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所以怎么样？”宋佳颖兴致勃勃地问。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从今天开始，把奕君打扮成承菁最亮眼的美女，让所有见到她的男生，都无一例外地拜倒在她裙下。”骆盈盈大声宣布。
　　“真是太有道理了。”宋佳颖用力点头。
　　苦笑一声，林奕君垂眸，天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穿裙子了。
　　还有，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追程羽然了？
　　这两个人竟两眼放光，说得那么兴奋！真是太乌龙了。
　　闭上眼睛，她索性不再开口，任由她们胡闹去。
　　“还有没有第四点？”抓着骆盈盈的袖子，宋佳颖问。
　　“当然，第四点就是——”才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意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学姐——”
　　梳着马尾的女生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拍着胸口。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新月般的眼睛。林奕君抱膝坐起，微笑地望着来人。
　　似笑非笑的容颜，利落的短发在阳光下染了层淡金，衬衫的袖子松松挽起，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唇角的笑容看似温和，却又带着淡淡的疏离。
　　那介于男女间的中性气质，令小女生心头一跳。
　　“啊，学姐您好！”
　　小女生鞠了个躬，脸颊红通通的。
　　“你好。”林奕君微微一笑，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新来的转校生赵敏敏，想要加入笛卡音乐社。请问可以吗？”女生甜美的小脸上带着丝紧张。
　　“想要加入音乐社吗？”
　　音乐社每学期初都有招新，需要通过初试，面试才能正式加入，从没有人能免去这两道程序。
　　与骆盈盈、宋佳颖对视一眼，林奕君询问地挑眉。
　　笛卡音乐社是当初三人一起创立的，她向来尊重她们两人的意思。
　　“你可以等下学期招新的时候报名。”宋佳颖道。
　　如果就这样让你加入，那些通过初试和面试进来的社员会有意见。
　　“可是……听说这学期会举行校园音乐会。”赵敏敏咬唇道。
　　“你想参与这次音乐会的策划吗？”林奕君温和地望着她。
　　赵敏敏点头，“是呢。可以吗？”
　　“这不合规矩。”骆盈盈摇头。
　　赵敏敏失望地耷下脑袋。
　　“不过——规矩是用来打破的。”相视而笑，三人异口同声地道。
　　“学姐的意思是，我可以——？”惊喜得睁大眼睛，赵敏敏兴奋地道。
　　“可以。不过既然别人都是通过初试和面试进来的，你也必须通过两次考验。”朝她眨了眨眼，林奕君说道。
　　“啊，请问是什么？”不管是什么考验，她都一定会通过的。
　　“既然你想要参与筹划这次的校园音乐会，那么场地问题就交给你解决。”望着她，林奕君淡淡地道。
　　“请问我应该怎么做？”
　　“你必须和校园理事会联络，向他们租借大型的会议厅。”沉吟了一下，林奕君提醒道，“不过这种活动在学校还是第一次举办，校方可能不会轻易借场地给你。”
　　“明白了，我一定会借到场地的。”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赵敏敏承诺道。
　　“第二件事，你必须请到这次音乐会最重要的嘉宾。”
　　“是谁？”
　　“詹校长！”微笑的吐出这三个字。
　　“詹校长？”赵敏敏张大了嘴巴。
　　学校的最高董事，詹雅茹的父亲，是那个詹校长吗？
　　“怎么，你做不到？”林奕君挑眉道。
　　深深吸了口气，赵敏敏道：“我一定会做到的。”
　　“请一定要加油！”林奕君弯眉而笑，为她打气道。
　　“我会好好表现，学姐放心。” 她挺直了腰，大声道。
　　“那就先谢谢你啦。”鼓励地看着她，林奕君笑道。
　　“是我应该的啦。”望着学校的风云人物，赵敏敏的眼中充满了崇拜的光芒。
　　“还有什么事吗？”林奕君和气地问。
　　“啊——”从无边的敬慕中清醒过来，赵敏敏红着脸，“没，没什么事了。学姐再见。”
　　说完，鞠了个躬，转身小跑着离开。

　　“看来，你又多了一个崇拜者。”瞅了她一眼，骆盈盈道。
　　“不过，你给她的两项考验，会不会太难了呢？”宋佳颖担心地道。
　　“珍珠必须细细打磨，才能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故作深沉的话语，立刻惹来两人一阵笑骂。
　　而林奕君心里，想的却是赵敏敏那双充满热情的眼睛。
　　只有对音乐，对社团充满了热爱的人，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也许，笛卡音乐社的明天，会由她创造呢。
　　目送女孩充满活力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林奕君眯着眼睛，再次往草地上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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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在等待，那个男孩。
　　从十六岁的初次相遇，那天使般纯净的身影便已深深篆刻在她心底。
　　那种感情，用任何词语都难以形容。羡慕、憧憬、依恋、歉疚、怀念，一点一滴地堆积起来，逐渐酝酿出一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望着眼前的一坛静水，林奕君幽幽一叹。
　　世事变迁，这里却没有什么改变。
　　依然是青青的草，紫色的野花，碧绿的泉水。就连岸边的那块白石，也还是搁在原来的地方。
　　只是当年静静坐在那里的少年，却再不曾出现。

　　倚在白石上，林奕君抱起脚边的小提琴，拉动琴弦。
　　“朝霞初现，它映着蓝天。
　　明明如月，带来远方的思念。
　　只见芳草青青，水波荡漾，
　　涟漪里晕开的，是谁的笑脸！”
　　伴随着欢快的音乐，轻声哼唱着。
　　一曲之后，她忽然露出苦笑。
　　这些年来，他影响了她太多太多。
　　学着他，眉眼弯弯地笑。
　　学着他，穿白色的衬衣。
　　学着他，一边拉小提琴，一边哼歌。
　　捡起一粒石子，扬起手，用力掷向水中。
　　水花飞溅，涟漪重重。然而片刻之后，却又恢复了宁静。
　　那么安静，只除了风吹草地的沙沙声。
　　可是，明明就没有风呀。
　　心头一跳，林奕君霍然回头。
　　夕阳下，白衣的少年朝这里走来。
　　阳光很柔和，在他脸上染了层淡淡的金。
　　终于——
　　又在这里见到了他。

　　她开心地笑起来，全身都暖洋洋的。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在快乐地跳舞。
　　将小提琴递给他，林奕君道：“我很想听你再拉一次《泉水》。”
　　程羽然没有接，只淡淡地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找当年的那个人？”
　　“他救了我！”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
　　“别浪费力气了。他早已经消失无踪。”他冷漠地道。
　　“那么――站在我眼前的人是谁？”她凝眸问道。
　　“是一个，早该死去的人。”他冷冷地笑。
　　“没有谁是应该死去的。”深深地望着他，林奕君道，“请你告诉我，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少年的身体明显地绷紧，怒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我讨厌你！憎恨你！对你一点好感都没有，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林奕君平静地道。
　　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程羽然怔怔地站在那里。
　　“收起你的芒刺，这一点都不像你。”向前踏了一步，注视着他的眼睛，林奕君道，“羽然，任何的痛苦都会过去，只要你不放弃自己。”
　　“你知道什么？”用力握紧双手，痛苦地闭上双眼。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他的，她柔和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让我和你一起分担。”
　　像被蜜蜂蛰了一下，程羽然迅速地抽回手，冷冷地道，“不需要。”
　　“请问，你需要什么呢？”林奕君低问。
　　“什么都不需要。”
　　“可是我希望你高兴。”
　　“多事！”程羽然冷哼。
　　“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恨恨地瞪着他，究竟是什么事，让昔日如水般温柔的少年变得如此别扭。
　　不理她，程羽然径自转身。
　　“等等。”林奕君拦在他面前。
　　程羽然皱眉，一把推开她的身子。
　　她身体微倾，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那淡漠的神情，就仿佛这世上再也没什么事情值得放在心上。
　　竟似一种空洞的寂灭。
　　用力咬住下唇，忽然一拳像他挥去。重重的拳头落在少年的脸颊，毫无防备之下，他狼狈地跌倒在草地上。

　　他愤怒地望着她。
　　扬了扬拳头，林奕君笑道，“如果今天我再像当年一样揍你，你还会不会还手？”
　　“你可以试试。”程羽然站了起来，冷冷哼道。
　　林奕君扬眉，毫不客气地再度出拳。
　　按住酸麻的肩头，程羽然吃痛，再不犹豫，一拳朝她挥去。
　　夷然不惧地抬头，林奕君平静地望着他。
　　拳头在她鼻尖前的一寸停住了——
　　“你为什么不打？”瞅着他，林奕君道。
　　“闪开！”
　　“不要！”
　　“我让你闪开！”
　　“我说了不要！”
　　一层愤怒的薄红染上面颊，程羽然咬牙瞪着她。
　　忽然，林奕君“哧”地一声笑起来。
　　“你笑什么？”被她笑得有些奇怪，程羽然问道。
　　“因为我忽然发现……”林奕君咳了一声，眸中亮晶晶的，“你生气的样子，实在很漂亮。”
　　“——”握紧了拳头，好不容易压下揍她的冲动，程羽然一把推开她。
　　“别生气嘛。”抱起小提琴，林奕君追上去。
　　“让开。”
　　“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啦。”
　　“我说让开。”
　　“我是在夸你啦。”
　　“你够了吧？”程羽然忍无可忍地道。
　　“好好好，不说这个，咱们不说这个。”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奕君深知此中道理。
　　于是不再撩拨他，径自展开一抹最纯真，最善良的笑容，“羽然……”
　　“干吗？”这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保证。”林奕君举起手，做出发誓的动作。
　　“不去。”程羽然意志坚定地道。
　　“不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去了才会后悔。”程羽然冷哼。
　　眼珠子一转，林奕君笑眯眯地道，“听说前两天艺术系的孙教授在课上提到数年前被音乐界称为‘天使之羽’的小提琴手，还很遗憾的说没有听过他的现场演奏。如果被他知道所谓的‘天使之羽’现在就在承菁就读的话——”
　　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程羽然吸了口气，冷冷地打断她，“你还知道什么？”
　　风吹过他的发际，漆黑的头发掠过眼睫，遮去那一闪而过的脆弱。林奕君忽然有些后悔，也许她不该提“天使之羽”。
　　也许——是她错了。
　　然而，她却还是压下隐隐的内疚，微笑道：“现在，愿意去了吗？”
　　程羽然冷冷地望着她，良久，漠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