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巴里安淑女》咎井寒

14、愤怒与憎恨

　　一个人，不悲不喜，无情，无欲，那么，他就无敌。

　　六道骸懂一个道理，要伤害一个人，那么就剥夺对方最重要的东西，人有各种底线，比如说孩子，钱，女人，尊严，信仰。

　　让一个人崩溃，从而感到痛苦，无非就是用他自己的手，去毁灭他最重视的东西。

　　那么我最重视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想了想，我觉得我是没有的，然而事实证明，六道骸使坏的脑筋，比王子好了不止那么一点点。

　　六道骸在入狱后的一阵子，表现的十分乖顺，他是聪明人，想着越狱，那就要用点法子，我时不时的会看到他用那把小叉子在两只宠物的掩护下给人叉几下，如果不是我在巴里安训练过，眼力和反应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估计还无法发现这种事。

　　六道骸是幻术的专家，对幻术的掌控力是天生有优势的，尤其是那种腆着一张纯良的包子脸，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能把十来头彭格列家那只长大二十多岁的牛给吹到天上去不掉下来，那就是能耐。

　　我觉得他胡扯到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事儿是真的了，比方说年幼的心理创伤啊，被黑手党打击刺激啊，这家伙时不时的到我身边自怨自怜一下，如果你同情他，那么恰好给了他可趁之机，这货对着你的眼睛就会用催眠术，我差点被他忽悠到一次，但是在巴里安被鲁斯妈妈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出来的催眠抗性和反刑讯能力在这种时候帮了我一把，我深深的体会到以前我在巴里安学到的东西是多么可贵，我很感激列维对我的拳打脚踢和鲁斯妈妈对我从不手下留情，还有王子巴不得割断我的动脉，还有斯夸罗从不放水的训练。

　　六道骸长远计划着他的越狱计划，我觉得他一定喜欢看越狱，没准儿还是米帅的粉丝，连眼睛都是差不多的鸳鸯眼。

　　兰奇亚的神智有时好有时坏，六道骸一下子也无法控制那么多人，我估摸的数了一下，被他扎过的人，大概有五六个，以他的年纪，用幻术和精神控制能力，估计已经是极限了，我听斯夸罗提起过会幻术的剑客，不是每个人的精神都是那么好控制的，那种东西就像电台波长一样，发出讯号，必须要有相应的电台才能接收到，有些信号好的出奇的，就容易被控制，就像催眠，有些人天生就免疫，根本无法催眠，这些道理是一样的，厉害点的幻术师，只需要用眼睛看着你，就可以迷惑你的神智，但是现在的六道骸，似乎还没牛到那种程度。

　　不过从他的年纪来看，能操纵那么多人，已经是各种翘楚，而且潜力无限了。我无聊的想，他为啥不变几个凤梨罐头出来去做罐头推销生意，还是无本万利的，其实幻术蛮方便的，真的。

　　我墙上的刻痕已经划了无数道，按照时间来算，最多还有四五个月，我就能出去了。所以自己还是安分点，毕竟已经关的太久了，正常人都想出去的，当然不正常的那个六道骸对越狱这件事乐此不疲的家伙也想出去。

　　六道骸和以往一样坐到我身边套近乎，我照旧装自闭儿童不去理会他。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我这种爱理不理的情绪：“呐，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通常坏蛋在做完坏事的时候都会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多么能干的过程用演讲的方式表现出来，六道骸似乎也没能免俗的样子。

　　“其实，我很快就要和你说再见了。”六道骸一脸依依不舍的伤感，这家伙文艺悲春秋的样子实在不适合那张稚嫩的脸，我觉得表情挺诡异的。

　　我在心里说你还是赶紧滚吧，爱滚多远滚多远，反正用不了多久这家伙又会被抓进来的，反正他喜欢N进宫……

　　“呐，纱重，我会记得你是我的好朋友的。”

　　“是狱友。”不得不承认，我对朋友这两个词蛮有感触的。我纠正他的说法，然后转头，在我不在意的时候，我觉得脖子后面疼了一下，我瞬间觉得不好，我居然在这种时候忘记戒备这混蛋了。这混蛋一定观察了我很久对我的防御松懈都有八成的把握了……该死！

　　有种静脉逆流的感觉，意识深处深深的觉得不舒服，有什么东西从某个地方拼命的想钻进来和我争夺意识的控制权，这让我觉得无比不爽。六道骸在入侵我的意识层，我清楚的意识到绝对不能让他掌握我的身体控制权！

　　这是哪里？我站在荒芜之地上。

　　“KUFUFU……这种情况下再次见面真是伤脑筋啊，明明想说永别了的。”六道骸站在一道高耸入云的大门面前，那道门被无数铁链和枷锁缠绕，他的手中拿着一大串的钥匙：“纱重酱的世界比我想的还要难以搞定呢……”

　　原来这是属于我的荒芜，很好，巴里安式装修的门锁真不错，从样子和上面的刻痕，我很满意，六道骸那家伙就算拿着所有的钥匙，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打开这道门：“从这里滚出去。我的世界，不需要你的存在。”

　　六道骸被我急速的冲过去一脚踢翻在地，他的格斗术比起我还差了一大截，我站在那道属于我自己的门前。

　　六道骸从地上爬起来，愤愤的看着我身后那道难攻不落的大门，然后诡异的笑了一下：嘛，反正时间足够了。拜拜了我亲爱的纱重酱。”

　　六道骸的身体在我面前分解成纸片一般后消失了。

　　我睁开眼睛恢复了自己的意识，但是我发现我的处境简直糟糕到极点。我的囚服被撕裂，露出了苍白的躯壳，晃动的人影们发出猥琐的笑容，无比下流，让人生理性的作呕。

　　“这小婊/子醒过来了！”

　　“那不是更好么？奸、尸多么无聊啊……”

　　“已经很多年没有碰过女人了啊………啊，那是处女芳香的美味哟……”

　　“让我听听她的惨叫吧！那种被撕裂哭哭啼啼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品尝到那种滋味了！”

　　男人们絮絮叨叨的说些无比猥琐的话，禁欲了很久没有摸过女人手的囚犯们已经一个个全部变成了禽兽的存在，这些家伙原本就缺乏人性，兽性根本就是他们的全部。

　　我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我操/六道骸他/妈/的全家，这王八羔子一定在老娘失去意识的时候做了点什么，十有八九，是煽动了些什么吧。给我记住，我一定会把他的肠子挖出来勒死他，把他的老二割下来塞到他的嘴巴里！

　　六道骸，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是么，那就好好尝尝那种滋味吧。”我遏制住异常愤怒的心情，面无表情用平静的语调说话，我觉得体内有什么火焰一样的东西要烧起来，内心的愤恨和震怒积聚在一起，堆起滔天的怒火，全身的血液里都像有什么在燃烧，喷薄欲/出。

　　我抓住了抵到我面前的那个人的老二，面无表情的狠狠折断，这种情况，这种行为叫做正当防卫。

　　那人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捂住自己的要害蜷缩在地上，周围的人开始暴怒起来，气势汹汹的红了眼。

　　“小贱货，宰了你！”

　　我站稳了自己瘦弱的身躯，不卑不吭的穿好自己被他们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扯下的衣服和裤子，擦掉他们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这点比起鲁斯抽我的鞭子实在微不足道，我骄傲的抬头，让自己不至于显得那么狼狈，鲁斯妈妈说的对，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应有的风度。要像个有巴里安品质的淑女一样。

　　“那丫头的手在燃烧啊！！！那是什么玩意……好热……”

　　我握紧了拳头，对准男人最要害的部位狠狠挥去，全部给我变成焦炭吧！垃圾们。切，他妈的又欠XANXUS那混蛋一次，这是他的愤怒之炎，当年他输血给我过，没想到那玩意还在我身体里安家落户了，这下不当他女儿也不行了……切！

　　但是我的身体支持不了这种火焰多久，因为体力消耗很大，挣脱六道骸的精神束缚已经花了很多力气，似乎打倒二十多人还是很吃力的样子。绝对要活着出去宰掉六道骸！

　　把第六人烧成焦炭之后，我明显的感到自己体力和成年人的差距，我透过人群看到站在高墙上远远用嘲讽的表情看好戏的六道骸，绝对要杀了他！

　　我和这些人的群殴已经引起了强大的骚动，复仇者工作的办公室冒出了浓烟，我不知道六道骸是怎么做到的，场面开始一片混乱，放风的人员们开始一起殴打看管人员起来，叫骂声和骨头折断的闷声不断的传过来，还有很多人垂死的惨叫声，无比刺耳。六道骸的大手笔作战越狱计划，真他妈的不错。

　　“纱重，你没事吧……”我听到兰奇亚喊着我的名字，他一边挥舞着他手中的铁球打翻了一群人，迅速的跑过来站到我身后：“抱歉……好不容易从六道骸的束缚中摆脱出来了……虽然来的晚了一点。”

　　“来得太慢了吧，叔叔……”我虚弱的扯扯嘴角，有朋友的感觉真不错，我转过身背对着兰奇亚，从手中喷出愤怒之炎瞄准了六道骸，把火焰想象成子弹，射杀掉六道骸！

　　六道骸在逃亡的尽头笑的无比狰狞得意，好像见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事情一样，我的腹部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鲜血喷溅出来，我看到一只手从后面穿透了我的躯体，忍着巨大的疼痛我转过头，看着兰奇亚恍惚迷惘失去自我意志的表情。

　　他突然想梦醒一般，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然后表情扭曲起来，惊恐而又无比的自责：”不……不……这不是真的……为什么……”

　　我咬破了自己的嘴唇，看着兰奇亚无限自责的脸，他重复了自己的错误。这不是他的错，王八蛋，居然阴我！我全身感到无比的愤恨，咬牙切齿的喊出六道骸名字，不杀他，我誓不为人！

　　六道骸的嘴唇动了一下，配合着无比纯良的微笑，我开始憎恨自己眼神无比好使，居然读得出他的唇语，他说：永别了……

　　在我失去所有的意识之前，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死！绝对不能让那家伙得意……我要活着！不管什么代价，我也要活着回来把那垃圾切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