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兄弟与敌人 ...
-
遥不可及的黑色天花板，与一尘不染仿佛不能容忍任何污迹的纯白色墙壁形成强烈对比，暗沉的巨大书架又淡化掉黑与白无声的尖锐对抗。
库洛洛坐在书桌后，把面前的书翻过一页。动作随意而自然，轻抿着的唇，纯黑细碎的发在瓷白的皮肤上投下浅浅阴影。
一般人在这种白色背景下只会显得更加渺小。而库洛洛，就那样淡淡的让仿若无边的白色墙壁成了陪衬他的存在。眼前只有他，世界只有他。
“哥哥饿了吗？”注意到我盯着他的视线，他抬起头来，对我笑。
废话！难道你当我刚才说的话是放屁？
“啊，是我的错。”库洛洛轻笑，“哥哥想吃什么？”
“随便。”收回瞪他的X光，我无所谓的说。
“我听说流星街人对食物要求不高，果然如此。”库洛洛合上书，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副想要长谈的样子，“哥哥以前怎么生活的？”
你都知道流星街还会不知道那里的生活？装无知难道是你的天性？
看见我鄙视的眼神，库洛洛无辜的摊手，“我只知道流星街是被世界拒绝的地方，形象点是大型垃圾场，再具体的并不知道。”
流星街的存在是机密，我们、生活在流星街的800万人都和你们相似又决然不同。
“那里是另一个世界。”我说，“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垃圾。食物只有被你们扔掉的发霉面包、腐烂菜叶和过期罐头。”
我觉得一阵恍惚，我居然在给「库洛洛」普及流星街知识？
“所有的一切都要去抢，食物、住处、水、衣服、武器。生命在流星街最不值钱，反而尸体还可以交换食物。走在路上随时会有人攻击你，攻击的理由很多，想要你的衣服，想吃你的肉，想活下去。”
流星街是被世界拒绝的地方。拒绝这两个字用的真好啊，库洛洛。
你已不是流星街人。
“当然这只是十二区和十三区。”我耸耸肩，“从十一区开始就属于元老会统治，每区都有所谓的区长。”
区长也只是挂名，流星街强者为王。
“听起来哥哥过的并不好。”库洛洛的口气中带着淡淡的怜悯。
小样你又装？我撇撇嘴，“不好只是物质上。”
只是吃不好住不好而已，更何况我得到了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我有最好的同伴。”回想起到流星街后遇到飞坦、玛琪、鲁克，之后的信长、窝金、芬克斯、派克、富兰克林、洛洛。那样只属于我们的过去，一起生活的过去。一直紧绷的肌肉和神经放松下来，我微微露出笑容。
“他们……很重要？”库洛洛轻轻的问，声音几乎要消失不见，表情却很平静。这样的他有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派克违背他的意愿，选择接受酷拉皮卡的要求，他一脸被背叛不想见到对方的样子。
“不是很重要，是我只有他们。”这个表情是针对我？
“看来没办法了……”他低低的说，黑色眼睛幽深无底。
“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收起笑，我皱皱眉。
“又？”他说，“我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哥哥对我有成见？”
我一愣，似乎真是这样，他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我都下意识的往最坏处想，总是不由自主就神经紧张。
“没做什么？那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指指自己。
“只是请哥哥来做客。”一脸‘我们是兄弟哥哥要原谅弟弟小错误’的样子，库洛洛看看手腕上戴的名贵手表，“我们吃饭吧。”
你终于知道人是需要吃饭的，我都快饿死了，“现在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
从库洛洛出现到现在最多两个小时，下午四点左右我赶往基地，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下午四点到五点之间发生的事情。是失去了记忆还是时间？
似乎库洛洛轻抚过书桌上某处，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
“先生，您的晚餐。”轻轻打开门，女佣推着装满食物的双层餐车进来，将精致盘子一样样放在宽大的餐桌上，给小碗里盛好汤，倒上两杯红酒，甚至还点了根蜡烛。
你以为这是烛光晚餐么？有钱人就是瞎讲究。我光着脚坐到餐桌前，端起只有巴掌大的小碗，一口气把温热的汤喝完。
“好喝吗？”库洛洛端着酒杯，慢慢的摇着红酒，“这是鲁西鲁家族专用厨师的成名作。”
“咦？”我舔舔嘴，有点疑惑，“有味道吗？”
“……”酒杯好像颤了一下。
“啊，抱歉。如果要注意这些，流星街的食物通常吃不下去。”我咬口牛肉，“得到食物的第一件事就是塞进嘴里，以最快的速度咽下去。”
健康学里就有一条，细嚼慢咽。据说可以保护肠胃，保护牙齿，还可以美容和长寿。
可是我们现在只想活着，所以只能忽略腐烂的味道，忽略所谓的健康，只为了活下去。所以就算不被杀死，流星街人也不会活很久，除非念能力者。
念真是个卑鄙的作弊器啊。我有点感慨，那么好用又需要用命去学。
飞坦曾经试验过，十个人被强行开精孔，成功的几率有多大。结果是三人当场死亡，其余七人在挣扎三到五天后死亡。失败率百分百。
当时我有点得意，‘飞坦，看你多命好才遇到我和圣。’
似乎有点震惊这个结果，飞坦难得没有反驳我，只是过了很久后才说，‘如果没有遇到你们，我也可以学会念。只是……’
“所以味道是最不重要的，只要能填饱肚子。”三分钟不到，用餐完毕。我放下筷子站起身，“你慢慢吃，我看会书去。”
没有理会看过来的库洛洛，我拿着从书架上挑出来的书坐到床上翻开。
为什么我觉得我在炫耀……
炫耀什么？吃饭速度么？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啊！我右手拿着书左手扶额，有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我想让他就像自己经历过一样了解流星街，想让他知道流星街的生活和规则，想让他……变成流星街人？
这难道是我潜意识的想法？觉得库洛洛应该是流星街人？现在的他像假的一样。食指点点书页，我看着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吃着食物的库洛洛。
穿着白衬衫的单薄背影挺得笔直，优雅的动作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似乎有点孤单……
孤单什么的都是假象！仰面躺到床上用书盖住脸，淡淡的墨香味让我有点昏昏欲睡。
“哥哥要睡了吗？”
猛地惊醒过来，刚才我难道睡着了？翻开的书还盖在脸上，挡住我阴沉的视线。这房子里绝对有什么，我不可能就这样在他面前睡着。
“嗯，我累了。”把书移开，对库洛洛笑笑，然后下逐客令，“晚安。”
“这里是我的房间。”他也笑，“我也睡在这里。”
“……”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兄弟与敌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