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逢叶》望着月亮

58、番外 怀孕

　　姜叶冉发现自己怀孕是在一个普通的早晨，发现自己身体异常时她就有了这样的猜测，她看着试纸上的两条红杠不敢置信，自己的肚子里竟然有了一个宝贝。

　　下一秒又有些担心涌上心头，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当好一个妈妈，姜叶冉悄悄回到卧室，把试纸藏在手里。

　　“怎么醒这么早?”陈旭霖刚醒，抚摸着她的头发，“想吃什么?我去做。”

　　“先不说早饭的事，想告诉你一件事。”

　　陈旭霖起来直了直身子，“抱着说”笑着把她拉到怀里，姜叶冉顺势依偎在他怀里。

　　姜叶冉戳了一下他的脸颊，“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怎么这么开心啊?”

　　“因为从你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应该不是坏事。”

　　“嗯......应该算是好事吧。”姜叶冉拿出试纸，满眼期待地看着他的眼睛。

　　陈旭霖接过试纸定睛几秒钟，姜叶冉见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脸上喜悦的笑容是他对这件事最好的回应。

　　下一瞬间收紧了胳膊把怀里的人抱紧，又怕他的宝贝和肚子里的宝贝不舒服，虽然是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但还是松了些力气。

　　他的语气诚恳郑重，“是好事，天大的好事。”姜叶冉被他安静地搂在怀里，两人半天没说话，再开口时，陈旭霖的声音已然染上些许沙哑，她看到了他眼底的莹莹泪光，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他眼中本来的光。

　　“下午陪你去医院做检查吧，我想让我们的宝宝知道他和妈妈的每一次检查，都会有爸爸的陪伴。”

　　“你下午不用上班吗?”

　　“没有比陪你产检更重要的事了，知道没?”陈旭霖在她的鼻梁处刮了一下，又低头在她鼻尖上落下一吻。

　　“不过说实话我有点担心，你呢?”他望着姜叶冉看向他的眼神，对于这个突如其来降临的生命，他也有些束手无策。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我作为你的丈夫，作为孩子的爸爸，在你即将要承受许多辛苦的前提下去强调我多么焦虑担心，这样会让你有更多压力的，既然没办法替你受这份苦，那我希望不要再给你传递负情绪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你和宝宝。”

　　姜叶冉听完心里顿时舒畅许多，刚才的担心也减了一大半，这大概就是她嫁给他的原因之一，陈旭霖不会给她徒增烦恼，只会想办法让她安心。

　　姜叶冉嘴角弯起，露温柔的笑容，“好啊，那我先替宝宝谢谢他爸爸啦。”

　　陈旭霖的手轻柔地抚在她的肚子周围，“这还不到一年时间的二人世界，我还没过够呢，但是为了我们宝宝的健康，我还是要克制一点。”

　　姜叶冉对于他每晚的不克制再清楚不过了，有时嘴上说着下次一定克制，却在抱着她洗澡的时候又是一阵狂风骤雨。

　　姜叶冉无计之下扔下一句：“陈旭霖，明天去睡客房，别想抱着我睡!”

　　陈旭霖哪能受得了这种苦刑，立刻把人搂怀里，“那可不行啊宝贝，你最近晚上总爱踢被子，你要是感冒我多心疼啊，还有你深睡的时候不爱枕枕头，要没有我的胳膊当枕头，宝贝脖子该疼了，还有......”

　　姜叶冉拿他没办法，“好好好，不去不去，睡觉吧。”

　　“那抱着，刚洗完澡你会冷。”

　　姜叶冉心想，“这栋楼供暖这么好，而且还有被子盖着，哪来的冷......”

　　姜叶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没做声，转身睡觉了，陈旭霖主观判断她不说话就代表默认。笑着凑到她身边，拉过姜叶冉的被子钻了进去，把人也一同拉进怀里。

　　一脸得意的样子用脸颊蹭蹭她的头发，刚洗过的头发飘出一股清香，“宝贝这么香，我可舍不得睡客房。”

　　姜叶冉半睡不睡地呢喃着：“我可没有踢被子和不枕枕头，你就是想抱我故意找理由。”

　　“嗯，宝贝说得对，就是想抱着你，我们可是有证的人。”陈旭霖把手搭在她的肚子上，刚好碰到了姜叶冉的手，十指相扣入眠。

　　两人有时面对面抱着睡，有时他从背后抱着她睡，但说到底，她很喜欢被他抱着，在他的怀里总能安然入睡，失眠的情况几乎没有。

　　陈旭霖想抱她是真的，姜叶冉半夜踢被也是真的，好几次夜里他都以为是被子太热了，但一摸她的身上并没有出汗，大概猜到了这可能是她的习惯，只是不确定是不是结婚后才有的习惯，毕竟婚前两个人几乎很少一起睡觉。

　　陈旭霖倒是希望这是她婚后才有的习惯，因为姜叶冉在他面前越随性，他就越开心。

　　怀孕带给姜叶冉最大的改变是之前爱吃的东西现在也成了负担，陈旭霖每天送她上下班，想方设法给她做能可以吃下去不吐的食物。

　　每天夜里陈旭霖都会轻抚着姜叶冉鼓起的肚子和她谈心，他知道孕妇很容易在孕期产生各种消极情绪，他一直在搜集学习各种孕期资料，比姜叶冉都细致地研究孕期各种细节。

　　有些夫妻会因为妻子怀孕而分开睡，但不管什么原因，陈旭霖都拒绝和她分开睡，只有陪在她身边才能及时察觉她孕期的难受，尽力帮她缓解。

　　“如果觉得肚子里带着个小家伙儿上班很辛苦，咱就先辞职一段时间，如果觉得辞职之后心里没底，想等着到休产假的时间再休息也可以，不管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总之无论如何，一切的决定都要让你自己和宝宝过得舒心一些，剩下的交给我。”

　　陈旭霖隔着她鼓起的肚子轻轻将她环在怀里，害怕她本来在有各种不适的条件下又有许多工作上的琐事而影响心情。

　　姜叶冉从来没有怀孕就辞职的想法，现在的工作量是她可以承受住的，陈旭霖说的没错，辞职的确会让她心里没底。

　　尽管陈旭霖对她的照顾好到挑不出毛病，但作为一个女性，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经济能力，这是除了陈旭霖和父母以外能给姜叶冉的底气。

　　姜叶冉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一同抚摸着肚子里的宝宝，但她的手有点小，盖不住陈旭霖的大手。

　　“没关系的，公司知道我有了宝宝，没有给我很大工作量，所以可以等到预产期前几周正常按规定休产假。目前我还接受得了，所以不用休息的。再说了，有你每天接送我上下班，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好，累了就跟我说，一旦觉得不舒服了咱就休息。”

　　“知道啦，这些日子你照顾我和宝宝也很辛苦，我们的家不能总让你一个人付出。放心，我好歹也是孩子妈妈啊，会好好察觉宝宝的感受，不会让宝宝难受的。”

　　尽管孩子还没有出生，但姜叶冉已经下意识会考虑孩子的舒适与否，包括每晚睡觉的姿势，饮食的习惯，尽管有些东西吃了会吐也要吃一点保证宝宝营养均衡，方方面面都以孩子的健康为主。

　　“那你来察觉宝宝的感受，我来察觉你的感受，毕竟你也是我的宝宝，比孩子先让我爱上的宝宝。”陈旭霖轻抚着她的脸颊，温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睛，怀了宝宝之后又多了几分与以往不同的温柔。

　　“不要把自己落下了，你是我和宝宝的守护者，所以你是我们的大宝宝。”姜叶冉一只手环上他的脖子，两人更贴近了一点，他突然隐约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姜叶冉，由于两人靠得近，像是孩子也在踢他一样。

　　他爱的人肚子里正怀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如此具象而真实，是他和姜叶冉相爱的证明，可就算没有孩子，他们也依然相爱。

　　他轻吻着她的唇，他曾无数次在夜晚亲她，比这猛烈的也不计其数，但怀了宝宝之后，亲吻显得更加珍贵，毕竟两个人不敢有太多亲密，都怕最后停不下来。

　　她感受着他频率缓缓加快的呼吸，自己也全身软了下来，双唇相接的间隙，姜叶冉轻喘着气小声提醒他：“陈旭霖。”

　　“嗯”，让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亲吻她嘴唇的动作渐渐变得更轻了。

　　“该停下了。”在姜叶冉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离开她的唇，两个人都如此默契得知道再继续下去不行，虽然在孕中期可以注意力度小幅度进行，但还是小心为主。

　　陈旭霖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忍得住。”本以为亲亲可以缓解欲望，但最后凭着理智停下来的时候才觉得并没有缓解许多，反倒越难受。

　　“刚刚胎动了。”

　　“嗯，我们刚才贴得很近的时候感受到了。”

　　“你猜我们的宝宝是儿子还是女儿啊?”

　　陈旭霖想了一下，手放在他的肚子上，“这么看来，还是女儿吧，要是儿子让你这么辛苦受罪，我怕控制不住教训这小家伙儿一顿。”

　　姜叶冉不禁笑着说，“你不会以后成为女儿奴吧。”

　　“女儿奴就女儿奴吧，不过说到底，男孩女孩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几个月后，他们有了一个女儿，鼻子像陈旭霖，眼睛像姜叶冉又大又亮，所以小名叫葡萄，大名叫陈心意，称心如意的意思。

　　他们的女儿不需要用父母名字中的字来取名，也就意味着她不需要承载着陈旭霖和姜叶冉对她的期盼，她只需做自己，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和节奏称心如意地生活。

　　几个月前只能隔着肚子和爸爸妈妈对话的宝宝，如今正安睡在婴儿床里，紧挨着两个人的床。

　　陈旭霖帮她涂完祛妊娠纹的药膏，看了一眼熟睡的宝宝，最近他的眼睛就像长在孩子身上一样寸步都不想离。

　　姜叶冉凑了过来，“你说小葡萄长得像谁啊?”

　　陈旭霖正小心翼翼地给小葡萄盖好被子，他穿着纯黑色的睡衣，宽大的手掌下是小葡萄粉嫩的被子，这巨大的色差和反差让姜叶冉觉得很有趣，赶快打开床头的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这是两个人专门为小葡萄买的相机，准确来说是从姜叶冉怀孕时，陈旭霖买来记录她肚子的变化，还有带她出去旅行散心时的风景，不过主要还是风景里的她。

　　“当然是像我们俩了，不过更像你一点，像你小时候。”

　　“搞得好像你见过我躺在婴儿床时一样。”姜叶冉不以为然地回复着，手里翻着相机里最近给小葡萄照的相片。

　　“虽然没见过你躺在婴儿床的时候，但印象中，我们好像从刚离开婴儿床没几年就认识了。”陈旭霖拿过她手中的相机，对着她照下一张。

　　姜叶冉一身纯白的睡衣，慵懒的低丸子头，几绺碎发会在她低头看小葡萄时从耳后滑落下来。袖子挽着到胳膊肘，是刚才给小葡萄喂奶时习惯性动作，把小葡萄哄睡后忘记把袖子放下来了。

　　这一幕被陈旭霖从此留在相机里，也是他最喜欢的一张，拍了这么多宝宝的照片，却还是觉得有姜叶冉出镜的照片才有家的感觉。

　　葡萄首先会叫的是妈妈，当听到她用稚嫩的声音喊出这两个字，姜叶冉的眼泪差点涌出来，最幸福的时刻也莫过于此。

　　从孩子出生以后，姜叶冉从未感受到落差感，陈旭霖对她的照顾与婚前、婚后无差。除了给葡萄喂奶，陈旭霖没办法做到，其他关于葡萄的事他都能游刃有余地解决，半夜葡萄哭闹时，陈旭霖也会醒来陪着姜叶冉一起哄葡萄。

　　陈旭霖看着葡萄正在婴儿车里手舞足蹈地玩耍，他伸出手指让葡萄攥着自己的手指和她玩，“小葡萄，要不咱也学学叫爸爸吧，不然爸爸可伤心了。”

　　葡萄听不懂大人的话，只看见陈旭霖脸上丰富的表情，她咧着小嘴，攥着陈旭霖的手指，笑得更欢了。

　　葡萄会叫爸爸后，叫他的频率比叫姜叶冉的频率要高，总喜欢坐在陈旭霖的怀里抱着他的胳膊喝奶粉，像个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小葡萄，你不是先学会叫妈妈的嘛，怎么现在粘爸爸啦?”姜叶冉摸了摸葡萄的小脸，葡萄看见妈妈冲自己笑，嘴里叼着奶嘴，含糊不清地也笑着喊妈妈，好像真的能听懂姜叶冉说的话。

　　陈旭霖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们葡萄这么小就会一碗水端平了啊。”

　　葡萄上学后，某一天姜叶冉在她的书包里发现了一个葡萄味的棒棒糖，今天老师带孩子们去春游，游戏的奖励便是给他们发棒棒糖，通常老师给发的小零食，她在学校就能吃完，今天居然剩了一根棒棒糖。

　　“葡萄，老师发的棒棒糖怎么没吃啊?”

　　“妈妈，那个不是我的棒棒糖，是博博给我的，他说我叫葡萄，所以留了葡萄味的棒棒糖给我。”说完又沉浸在动画片里了。

　　葡萄口中的博博是她在幼儿园的好朋友，陈旭霖和姜叶冉偶尔工作忙没时间接她放学，博博的家长也一样，两个人总能在其他小朋友走后在幼儿园里玩的不亦乐乎。

　　坐在一旁的陈旭霖听完葡萄的话，和姜叶冉心照不宣地对上了视线，两人相视而笑，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这个二十多年前给他留棒棒糖的男人，在二十年后和她一起生了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儿。

　　这个二十多年前接过他给的棒棒糖的女人，在二十年后让他找回了一家三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