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偏爱》落木为雨

19、第十八章

　　“帅哥，你是混血吗？”
　　“可能是北溪涪城区混青城区吧。”
　　“那是少数民族？”
　　寒淮之看着那个分心的护士，本不愿说什么，可是看见林夕月手臂上枕头的血在回流，还是有些不满地看着她。
　　“你先做好自己的工作，想知道什么问你们李主任。”
　　听到李主任的时候，那个护士一下子老实了许多，也把心收了回来。
　　等护士拔完针后，她把抵在针孔的棉签递给寒淮之。
　　寒淮之小心翼翼地接过，然后轻手轻脚地抵在上面，等林夕月止血结束后，寒淮之才把棉签丢在垃圾桶。
　　寒淮之起身看着窗外的景象，现在外面的街道上虽然灯火通明，可是过往的车辆却是稀疏的很。
　　“冷~我好冷~”
　　寒淮之听到林夕月在一旁的喊声，连忙跑到她身边，他摸了摸林夕月的额头，可是出奇的烫。
　　可是林夕月在发颤的脚却不像是在撒谎。
　　于是寒淮之飞奔到二楼的办公室，李医生还在那里处理病历，看见寒淮之着急地撑在门口喘气。
　　“你小女朋友怎么了？”
　　“她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说冷，可是我摸了她额头有些发烫，但是双脚却是冷得发颤。”
　　“她现在体温调节有些紊乱，这也是正常，喝那些酒能抢救回来就是万幸了。”
　　接着寒淮之坐到李医生的桌前，略显着急地问道：“那该怎么办。”
　　“热的地方降温，冷的地方加温呗。”
　　“李叔，说简单点。”
　　“她额头发烫你就拿水给她擦，她脚发冷，你就给她暖一下。”
　　“……”
　　额头擦水降温寒淮之还能做到，可是说脚发冷让自己怎么做，寒淮之反倒想不明白。
　　“你们之间有过男女朋友的那种关系吧。”
　　李医生一脸正经地看着寒淮之，可是那嘴角的一抹微笑就能知道他并不那么正经。
　　“……”
　　“你小子，那就没什么害羞的，你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衣服里，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加温不就好了。”
　　听着李医生说的话，寒淮之在一旁差点没骂出一句脏话，要是等林夕月醒来后知道，就是自己忙活一晚上。
　　可能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骂自己变态。
　　“能有什么办法吗？”
　　“害羞了？”
　　寒淮之有些无奈地看着李医生，然后故作艰难地点了点头。
　　“医院也不能让你这么做。”
　　接着李医生从他的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暖水袋，递给寒淮之，然后到自己的休息室内拿出了自己脸盆和一个干净的毛巾给寒淮之。
　　寒淮之先去热水区接热水，但是那个时候热水却没有了，让它再烧开一桶，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林夕月要是一直处于冷热失调的状态，肯定坚持不了多久。
　　然后寒淮之拿着热水袋，虽然有些下不去脸做那些求人的事，但是主动开口问那个护士要了一些热水。
　　等回到病房后，他先在热水袋里加了一些冷水，摸着温度刚刚合适后，才把它放在林夕月的脚下。
　　他刚刚触摸到林夕月的脚底时，那股寒冷的刺痛感忽然袭上寒淮之的手指。
　　等寒淮之把热水袋放进去后，林夕月的脚似乎有着条件反射一般，主动在上面来回摩擦。
　　然后寒淮之端来一盆冷水，他半俯着身体，把拧干的湿毛巾放在林夕月的额头上。
　　他的衣领因为重力垮在半空中，那清秀的锁骨露在外面。
　　他们两人的脸相隔很近，寒淮之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林夕月呼出的带着酒气的热气。
　　在寒淮之刚刚把湿毛巾放在林夕月的额头上后，正想着收回手臂。
　　可是被林夕月的手牢牢牵住，她湿热的脸颊在寒淮之的手臂上来回摩擦，寒淮之有些无奈，可是怎么也拔不出手。
　　就连他也不知道，其实林夕月的劲怎么可能有他的大，可是大概林夕月握住时，自己似乎将放弃了反抗的念头，就是象征性地往上拔了拔。
　　然后寒淮之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林夕月对自己那般依赖。
　　尽管她的口中的阿黄到底是什么，寒淮之不清楚，可是听着像是一只狗的名字，他举起另一只手，在半空中吓唬似的冲向林夕月。
　　可在离她还有很远的距离，就收了回来，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等了一会儿林夕月的手松开了，寒淮之感到一丝冷气的同时，也把林夕月头上的毛巾换了下来。
　　一晚上寒淮之就这样在换热水袋和毛巾中间来回折腾，对面自己这个多事的老乡，还真的应了林夕月的那句“两眼泪汪汪”。
　　寒淮之一晚上被林夕月的事折腾到后半夜才在她床边昏睡过去，可看着眼前那个如同睡美人一般的林夕月，寒淮之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估摸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天微微亮的时候，林夕月感觉自己浑身一阵疼痛地醒来。
　　她拿起自己额头上皱巴巴的毛巾，感觉像是被人用了无数次一样，她略显嫌弃地把它丢在一旁。
　　她的目光被躺在一旁趴着的男人吸引，林夕月有些胆怯地伸手把那个手挪开，想看看陪了自己一晚的人到底是谁。
　　寒淮之在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时，忽然从睡梦中醒来，猛然一抬头把一旁的林夕月吓到了。
　　“怎么是你？”
　　寒淮之看着林夕月一脸惊讶到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怎么了？”
　　“你一个大男生……在我的床边待了一整晚！”
　　林夕月矫情地握着被子，特意把“一整晚”这三个字拉足了音量。
　　寒淮之看着眼前这般不懂知恩图报的林夕月，恨不得昨晚就把她丢在医院自生自灭好了。
　　不是都说坏人的命是越磨越硬吗？
　　他想到这些的时候，不禁想起了最近看的美剧《无耻之徒》里的弗兰克，也是喝酒的原因被送到了医院。
　　可是寒淮之觉得自己的心就没那群人那般黑，也没摘走林夕月的肾，甚至自己还费了一整晚陪她。
　　到现在却是吃力不讨好，寒淮之越发觉得这个世道不能当好人。
　　“你现在饿吗？”
　　“嗯，有点。”
　　“那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给你买。”
　　“真的？”林夕月一脸开心地看着寒淮之，眼神近乎挑逗地看着他。
　　“我想吃炸鸡，麻辣烫。”
　　寒淮之的眼神邪魅一笑，可让他抓住了能修理林夕月的机会。
　　“我知道了，稀饭加咸菜，真棒呀，知道自己差点被自己用酒精消杀了，还知道保护胃了。”
　　“谁要稀饭加咸菜！”
　　“哦，不要咸菜呀。”
　　“我……你欺负人！”
　　寒淮之故意把手推在林夕月的面前，嘴角上扬，“不用感谢我，就当我遇人不淑。”
　　“谁不淑呀！谁要……”
　　林夕月把“感谢”这词咽了下去，她明白如果自己真的说出了，就真的是道德败坏，农夫与蛇了。
　　“谢谢你。”
　　寒淮之有些诧异地看着林夕月依旧有些憔悴的面容，她的嘴角还是惨白。
　　“现在终于知道谢谢我了，晚了！”
　　“……”
　　寒淮之看着一旁委屈到不敢说话的林夕月，自己刚刚想要反击她的话又咽了下去。
　　“你再睡一会儿，我给你去买饭。”
　　“嗯……能不能带点咸菜。”
　　寒淮之回过头嘴角上扬，硬朗的眉目间多了许多温柔，那高挺的鼻梁随着脸上的动作也跟在微微抽动。
　　“行！”
　　林夕月乖乖地转到被窝里，却感到一个硌脚的东西。
　　她敞开被子一看，她脚下面是一个热水袋，不过现在却有些发冷。
　　林夕月拿起热水袋，眼睛盯着看了许久，看着门口，嘴角不禁往上扬，脸颊也肉眼可见的变红。
　　接着林夕月猛然倒在床上，她看着天花板，有些恍惚，刚刚倒下的时候用力过猛了，自己也没有彻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