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逢叶》望着月亮

21、抓不住她了

　　九月，姜叶冉的交换生生涯就要结束了，九月五号的机票，正好罗晴那天有模拟公开课要讲。

　　“姜姜，我今天有公开课要讲，不能去接你了［哭哭］等我忙完这阵请你吃饭。”

　　“你先忙你的就好，我又不是找不到回学校的路。［击掌］”

　　“对了，跟陈旭霖说了没?”

　　“本来没想说，但是是他先问我的，我才告诉的。但我觉得他不一定有时间，每次开学初他都是最忙的。”

　　“姜大小姐，真不知道你俩在搞什么，明明都在担心对方，又怕麻烦对方，两张大白纸！”

　　“首先，我们还没恋爱，其次，为什么是两张白纸，他没有过女朋友?”

　　“据杨俊说是没有。”

　　“你和杨俊到底聊了我俩多少事......”

　　“你可别误会啊，我只是替你了解一下陈旭霖，不然你被骗了怎么办，但目前看来，他还挺好的。”

　　姜叶冉下了飞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机场，半年前离别的一幕好似发生在昨天。姜叶冉拉着行李箱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修长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耀眼，他向她笑着挥了挥手，如同一缕明亮的阳光照亮了姜叶冉穿越人群走向他的路。

　　“你怎么来了?”姜叶冉小跑着过去，满脸惊讶。

　　“来接你啊。”说着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他抬眸向他微笑的瞬间，姜叶冉发觉自己好像又喜欢了一点。

　　“我自己来就好。”姜叶冉想着自己的行李箱让人家帮忙拿不太好，何况两个人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没事，你歇歇吧，坐飞机挺累的。”

　　“谢谢。”

　　“不用跟我客气。”陈旭霖对上姜叶冉笑盈盈的眼睛，看见她羞涩地说着谢谢，顿时很想摸摸她的头。

　　两人在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即便不说话，姜叶冉也不会感到尴尬，回国的第一个惊喜，是陈旭霖带给她的。

　　姜叶冉回到学校，就被教授邀请过去做交换生经验讲座，一下午嗓子都快哑了，结束后，自己带的水早已经喝完了，她打算去超市买点喝的，一进门又看见了陈旭霖。

　　两人微笑示意，刚要说话，就被旁边一个男生打断。

　　“学姐，好巧啊。”姜叶冉听到旁边有人叫了一声学姐，转过头看见一个男生，看样子像大二的。

　　“你好，你认识我?”

　　“我听了你的经验分享，觉得你特别厉害。”

　　“过奖了，我当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姜叶冉一如往常的谦虚。

　　“对了，学姐，我有一些问题，可以向你请教吗，就是你刚才讲到的那个外国新闻事业。”

　　“可以啊。”

　　“那明天上午九点可以吗，我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等你。”

　　“好。”

　　“谢谢学姐。”

　　“不客气。”

　　陈旭霖安静地听完了全程，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总结一句话就是不希望她去，但他又没什么资格去阻拦她的行动。

　　姜叶冉买完了东西，拿到结账处，陈旭霖说完了价格，那个男生紧随其后，帮姜叶冉付了钱。

　　“不行，不能收你的钱，我转给你吧，你收款码我扫一下。”

　　学弟点开了加好友的二维码，“那还是加好友吧，方便联系。”

　　姜叶冉余光察觉到陈旭霖的眼神不对劲，她看了一眼陈旭霖，又轻声跟这个男生说:“那行吧。”

　　她从来没见过陈旭霖有这种眼神，眼中掺杂着不甘和无助。姜叶冉在之后反复回忆这个眼神，才做出了这种解读，但想不透为什么。

　　“对了，你的生日礼物，我们再约时间给你，我没带在身上。”姜叶冉转身给陈旭霖留下一句话。

　　“好。”陈旭霖看向姜叶冉的眼神又变回了之前的温和。

　　陈旭霖眼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男生帮姜叶冉掀起了门帘，姜叶冉笑着说了谢谢，从陈旭霖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姜叶冉的侧脸。加上她浅浅的微笑，这个场景他见过好多次，是和她聊天时，她常有的表情。

　　“所以，这么长时间，你对我的笑也只是出于礼貌吧。”陈旭霖不禁想到每一次她微笑的表情，她很少有大笑的时候，

　　“小伙子，你喜欢人家?”在一旁整理货物的超市老板看着陈旭霖眼神呆滞。

　　陈旭霖笑了笑没做声，“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所以你之前晚上等的也是她吧，还求我让你待在这晚点关门。”

　　“是。”陈旭霖承认了。

　　“年轻真好啊，不过喜欢一个人没什么了不起的，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才是真的。加油吧，小伙子，喜欢就把人家追过来，踏踏实实对人家好，人心都是肉长的。要是事与愿违啊，那就是有缘无分喽。”

　　杨俊踏踏实实对罗晴好了许多年，身边再没有出现过其他女孩儿，却还是没捂热她的心，所以这就是有缘无分吧。

　　第二天，姜叶冉准时到了奶茶店，看到男生早已经来了，陈旭霖则选择坐在不显眼的角落静静看着两个人，仔细听才勉强能听清两个人的对话。

　　“你叫什么啊?”

　　“我叫樊星。”

　　两个人的确讨论了很长时间的问题，樊星学习很好，也很爱钻研，对于新闻专业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姜叶冉和他聊的很投机，毕竟一个专业的人会比较有话题。

　　陈旭霖看着姜叶冉在聊天过程中对樊星笑了好多次，他恨不得冲过去对姜叶冉表白。但他不能这么做，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要考虑后果，这样只会让姜叶冉陷入尴尬的境地。

　　“学姐，我想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什么啊?”

　　“你有男朋友吗?”

　　陈旭霖听到樊星的话，差点把奶茶杯捏碎。

　　“还没有。”姜叶冉愣了一下笑着回应。

　　“我以为超市那个学长是你男朋友呢。”

　　姜叶冉顿时觉得这个回答挺有意思的。

　　“她要是我男朋友你觉得我还能单独和你来这吗?而且他也不会同意的。”

　　陈旭霖在一旁听着低声笑了。他的小叶子多少是懂他的，不过就算不是他男朋友，她单独和其他男生出来，陈旭霖还是会吃醋。

　　“你这么了解他?”

　　陈旭霖突然很想知道姜叶冉怎么回答。

　　“这不是了解，是我觉得男朋友应该都会这样的。”

　　所以陈旭霖的解读是:他对于姜叶冉而言，不过是各种男生中的其中一位罢了。

　　只有姜叶冉自己知道，陈旭霖于她来说有多特别，有多重要，他是她第一个心动的人，也是最符合她理想型的人。

　　“所以我有机会对吗?”

　　“你是指......”

　　“和...和你谈恋爱的机会。”

　　在角落里的陈旭霖眼神恍惚，心头被堵得水泄不通。

　　“不好意思，我有喜欢的人，我只喜欢他，所以你没有机会。”姜叶冉回答得很严肃，但又马上恢复了礼貌的微笑:“别怪我太直白，往远处看看吧，你会遇到对的人，以后有问题可以问我，没什么问题我就先走了。”

　　可他更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他发觉自己就要抓不住她了，他不能再等了。

　　所有的猜疑都不如先表明自己的心意，之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胆小鬼，能从容面对一切困难，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是感情里的胆小鬼，彻彻底底的胆小鬼。

　　但在姜叶冉心里，他不是胆小鬼，始终都不是。

　　姜叶冉付好了两个人的费用，上次超市里买东西是樊星付的款，姜叶冉没有理由平白无故花人家的钱，这次两人扯平了。

　　姜叶冉从来都是这样，不会贪图别人对她的好，也不会亏欠任何人对她的好。

　　夜晚，陈旭霖给姜叶冉发微信:“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有话想跟你说，在江边等你可以吗?”

　　“嗯，下午六点行吗?”

　　“好。”

　　高三那年冬天，在某一个平常的下午，姜叶冉睡过了头，下午上课来晚了，跑到楼梯拐角处，撞到了一个男生。由于跑得太快，两个人撞上的瞬间，姜叶冉手中的课本散落了一地，男生见状连忙帮她整理。

　　“不好意思，我要迟到了。”姜叶冉气喘吁吁，连忙道歉。

　　“没关系。”陈旭霖想不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她碰面，边帮她整理边表示理解。

　　当捡起最后一本书时，他定睛一看，是一本《海洋图鉴》，姜叶冉是打算去图书馆还这本书的，陈旭霖猜测她喜欢大海。

　　“谢谢谢谢，真不好意思。”这时她才抬头看了一眼陈旭霖，看样子是一个很阳光的男生。

　　姜叶冉脸颊通红，不知道是外面天气原因，还是刚才撞的那一下让她难为情了。

　　道完谢后，姜叶冉快速跑去了教室，陈旭霖本来是出来帮老师去办公室取东西的，没想到撞上了姜叶冉。

　　这次相撞于姜叶冉来说没什么意义，只是在本来就要迟到的基础上又迟到了几分钟。但对陈旭霖来说，有着天大的意义。

　　他知道小叶子可能喜欢大海，这是一个与小时候不同的喜好。那时，他对姜叶冉还算不上是喜欢，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程桉，也是怕自己以后会喜欢上她。

　　C市没有大海，只有这条江还算宽广。一切还都是未知，但能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就不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