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
程斐耸耸肩，往后一倒，再次从兜里摸出他的软玉溪，弹出一颗叼上。开完会的第二根烟了，严慕白看了他一眼，没吱声，直接走回他自己的座位坐好。
程斐吐了个烟圈，说：“你看，范树刚厉害不，一百三十五，这要是正常施工，成本够不够得上都两说。”
“评标委员会应该会注意成本问题，剔除掉不合理报价吧。”
“难说，范树刚这土狗善于钻营，和甲方监理检测单位关系都处的很好，而且现在工程都在缩减成本，以能省就省为原则也不是不可能。”
“有没有可能附近还有别的料场出售便宜石料？”严慕白思索着问。
“不可能，我查了，那附近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山，也不产河卵石，石料本身价钱不高，主要成本都在运费上了。”
“那就有问题了。”
程斐身体前倾，手指夹着烟卷在桌上的烟灰缸磕了两下：“看甲方的吧。我们的甲方也不是建设方，而是总包单位，长野路桥建设，他们如果想省钱，我们是无法控制的，”说着长长吁了一口气，说：“所以，我们也不用想那么多，该报多少报多少，想多了也没用。”
严慕白点点头，继续总结他的过往工程记录，片刻之后又抬起头，对着程斐说道：“以后像处理不合适意见之类的得罪人的活，需要辩论吵架什么的，都我来干吧。”
程斐噗地笑了，“行，据说当家长的教育孩子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脸白，名字也白，你就唱白脸吧。”
严慕白：“……”这什么破比喻！
程斐抽完了一根烟，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邮件，顺便浏览网页新闻。
片刻之后，他看到了一条有意思的新闻。
“哟，呵呵，土鳖负责的工厂被查了，这下子厉害了啊。”程斐的语调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一只嘴角向上扬起，带着痞痞的坏小子的笑容，令人心动。
严慕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开口问道：“土鳖程利？你什么不省心的亲戚？”
“嗯，”程斐在桌下抖着二郎腿，语气一点也不严肃的说：“我弟弟，同父异母的。”
“哦，”严慕白应了一声，也不继续追问。
程斐又看了一遍那篇新闻，心情看起来不错，又笑着对严慕白说：“我记得头几天你说过龙套活不过三集啊，哈哈，简直神了，你不是猴子派来的言灵师吧？”
严慕白看着他笑得开心的表情，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故作好奇地问：“为了什么事被查？”
“食品安全！他负责的工厂是一家饮料厂，现在食品安全多受重视啊，他竟然还敢顶风作案。被人举报了，记者进去暗访，直接曝光了。”
“胆子够大的，会怎么处罚？”
“停业整顿了，他的食品添加剂超标，三种饮料现在全部停产，估计正焦头烂额着呢。后续怎么处理还不知道。”
严慕白起身给程斐倒了一杯热水，然后说：“前一阵子毒牛奶事件刚曝光，正在风口浪尖上，估计这次够他头疼一段时间了。这样也挺好的，他就没空找你茬了。”
话音刚落，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砰”的一声开了，冲进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年轻人。那年轻人看着和严慕白差不多年龄，个头也差不多，衣着讲究，不过看起来有点皱巴巴的，好像很久没换过的样子，染成亚麻色的头发微微烫出些弧度，眉眼长得倒还端正，只是看着颇有些戾气。
“程斐！一定是你干的对不对！除了你没别人！”
“哟，”程斐乐呵呵地站了起来，露出一副欠扁的笑容来：“这不是利利吗，听说你最近挺忙的啊，怎么有空来大哥这里溜达啊？”
程利暴跳如雷，用手指着程斐骂道：“你少特么装蒜，我厂子是不是你弄的，你特么的就是个卑鄙小人！”
程斐耸耸肩膀，两手一摊，眉头微微蹙起，做出一副无辜状说：“认错人了吧，你的工厂要是出问题，那必须是你自己的问题，对吧，和我能有什么关系？不如你好好想想自己最近有没有多行不义？”
“多行不义你麻痹！”程利已经气得语无伦次了，指着程斐的手指都有些微微抖动：“程斐你够狠的啊，我不就弄坏了你几台破发电机，你就直接搞我厂子，你牛逼啊你！”
“原来我的发电机是你弄坏的，”程斐立刻收了笑脸，“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个败类！”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
“你麻痹！”程利气疯了，挥着拳头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
严慕白刚才倒完水就一直没回座位，看到程利神情激动地闯进来更是防备地隔在两人中间偏一点的位置，此刻程利冲上来就要打人，严慕白反应迅速，在他刚一靠近的时候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踹得程利直接倒地，半晌没起来。
程斐一脸懵逼，刚才看程利冲过来本想借此机会打他一顿过过瘾来着，结果还没到自己眼前就被踹飞了？程斐还挺惊奇的，“小白你这一脚挺厉害的啊。”
严慕白盯着程利，头也没回地说：“练过跆拳道。”
此时大办公室里的员工们听到这边有动静，纷纷赶过来，技术部的小年轻陈兴强首先冲了进来，站在程利身边问：“程总，这是什么情况？来闹事的？”
严慕白见门口围了这么多人，把架势松了，对着门口说：“小谭，叫大厦保安，有人来闹事，先控制住，然后报警，这个是破坏我们朝阳滩发电机的嫌疑人。”
这一脚踹得实在有点狠，程利捂着胃口坐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来，此时听到他们已经要报警了，再看看周围那么多人，立刻怂了，坐在地上嚷嚷道：“别瞎几把胡说，谁破坏你们发电机了，没证据就特么别诬赖人！你们还打我了，我要告你们还差不多！”
程斐气笑了，真想让他那个瞎眼老爹来看看，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怂包，时常挂在嘴边念叨的家业继承人是个什么货色，“刚才哪个土鳖说他破坏了我的发电机来着？”
程利梗着脖子说：“反正我没说！爱找谁找谁去！”
程斐冷哼一声，“你干没干，等去警察局问问就知道了。”
“不用，”严慕白轻飘飘地说：“他进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录音了，直接交给警察就好。”
程利这下傻了眼，恨恨地盯着给他录音又踹了他一脚的严慕白，这特么哪来的奇葩！
警察没过多久就来了，带走了程利，程斐和严慕白也跟过去配合调查。如果光是过来闹事，可能走个过场就完了，可是现在涉及到之前的破坏发电机案件，那就不一样了。
严慕白按照程序，陈述了程利前来闹事的整个过程，配合警察问话，并且把手机里的录音拷贝了一份留作证据。程利则是第一时间给他爸爸打电话求助。
等到几人在警察局走完程序，程利和程斐的爸爸程建生也来了。
并肩往外走的程斐和严慕白两人与匆匆往里走的程建生在门口迎面遇上了，程建生看见程斐，冷哼一声：“那是你亲弟弟！”
程斐脚步不停，目不斜视，好像没看到人一样带着严慕白扬长而去，气的身后的程建生炸了肺。
直到坐进出租车里，严慕白才问他，“刚才看到的那个就是你偏心眼的爸爸？”
“嗯，”程斐讲话的语气就好像提起的是个陌生人，“是不是看起来还挺像回事的？”程建生看起来并不显老态，也就五十岁模样，身材也没有过于变形，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严慕白摇摇头，说：“不是，长得不也太合眼缘。”
“呵呵，”程斐笑道：“那就对了。”
“他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说你，你不回他两句？”这个当爸爸的还真是一言难尽。
程斐正色道：“三观不合、脑回路不同不能交流，还是当不认识的好。”
严慕白隐去眼底情感，只笑着说：“只要你高兴就好。”
下午已经过去一半了，两人就没有回公司，直接回家去了。晚上吃完饭坐在书房里，程斐对着电脑发起了呆，好半天没动静。严慕白忙活了一阵，再去看他，还是在发呆，于是忍不住问他：“斐哥，还在想白天的事？”
“诶？”程斐回过神来，“不是，我在想，我到底是买路虎好还是买JEEP好。”
严慕白：“……”
“你看啊，现在凶手找到了，等他赔了发电机的钱，哥就有钱买新车了，十六台发电机二百多万，买完车还能剩一大半呢。再加上朝阳滩的进度款也给了，哥总算是不用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了！”
严慕白失笑，“那还得看看哪一种更适合跑工地吧。”
“嗯，JEEP有款牧马人我很喜欢，五十来万，同价位的还有路虎的揽胜极光，你觉得哪个好？”
“路虎吧，牧马人有点过于越野了，毕竟我们平常商用也很多。”
程斐点点头，赞同的说：“你说得对，那就买路虎，等赔款到了就去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